但行恶者,纵是时过多年,也当在水落石出时裁定罪责。
赵忠全说完忍不住剜了沈安竹一眼,没好气道:“再说了,你搅和起青城山盐匪之乱,不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引人注目,好找到机会诉说冤情么?”
“这是皇上给的密旨,可借你一观,你若是还信不过本官的身份,大可再仔细瞧瞧这个。”
跟密旨一起递到沈安竹手中的是赵忠全的官印。
沈安竹自己一手仿古造假之技足以以假乱真,官印这种东西在眼下随便一过,一眼便可辨出真假。
桑枝夏没骗她。
沈安竹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密旨和官印红了眼,桑枝夏咳了一声把泡好的茶放在赵忠全的手边:“赵大人尝尝可合心意?”
赵忠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得唏嘘:“这一手冲泡的好手艺,是在家跟老爷子学的?”
“大人好灵的舌头。”
桑枝夏不紧不慢地把盏倒茶,笑色淡淡:“只可惜我聪慧有限,学了几分皮毛就拿出来献丑,大人不嫌粗鄙便好。”
“我的舌头不算灵,你这张嘴倒是巧。”
赵忠全意味不明地看了桑枝夏一眼,看着她脖子上的刺目血痕暗暗吸气:“好歹是道口子,要不先找个大夫?”
虽说没伤着要害,可这到底是伤在脖子了上不是?
桑枝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蹭破点儿油皮不值得折腾,一会儿再处理也行。”
桑枝夏说完端着茶杯嗅了嗅满腔的茶香,看着恍若失魂的沈安竹,慢条斯理地说:“你说的条件我与赵大人提了。”
“只要你能拿得出承诺过的东西,青城山上的盐匪择日便可寻机下山,不会被追究任何罪责。”
桑枝夏原本想的是来一招移花接木,不动声色地把山上的盐匪转移下山,对外就说盐匪早就逃窜了,不知去向。
毕竟她自己都还是戴罪之身,摆在了明面上真没办法名正言顺。
可赵忠全听了大手一挥,直接就说算了。
说到底也没什么可追究的。
一堆被盐乱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怜人,跟着落草上山顶了个盐匪的悍名,实际上也只是躲着挖挖野菜啃啃土豆,半点害人害命的事儿也没做。
一身恶名全靠嘴。
这样的老弱病残追究起来也没意思,不如彼此成全。
沈安竹没想到能如此顺利,站起来把赵忠全的两个命根子还给他,使劲儿掐着掌心吐出了一个字:“好。”
“我带你们去拿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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