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敢细想。
和村长面如死灰还想挣扎,心思耿的村民已经在撸袖子往掌心里吐唾沫,要去挖拴了红绸的茶树。
还有人粗着嗓子喊:“恩人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挖茶树!”
“我找到能挖的有三棵!还都是大的!”
“我家也有!我家有六棵!”
“我也去我也去!茶树挖了我家还有能种粮食的地呢,等今秋收了新高粱,我磨成细面给恩人送一袋子尝尝鲜!”
“你们……”
“区区几棵茶树,哪儿比得上救命的大恩?”
头一个说要动手的人摆摆手,嘿嘿地笑:“别家的我张老六不敢说,可我家的有一棵算一棵,我这就去全都挖来!”
有了报恩之道的人呼着喊着就要行动,桑枝夏哭笑不得地闭了闭眼,赶紧说:“不挖!不能挖!”
那玩意儿挖出来说不定就死了,她要死了的茶树拉回去做什么?
坐看茶树凋零么?
被拦住的人满眼茫然,甚至还有很明显的无措。
桑枝夏一来就见了血,手段决然不缺狠辣,显然也不是好说话的性子。
尽管她说匕进血出算暂时揭过去了,可万一她还是生气呢?
这要是一时误会哄不好了,他们挖出来报恩的茶树还能是送得出去吗?
被叫住的人满脸局促,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惴惴不安地说:“您是不喜欢小的茶树是吗?那……”
“那要不我们也拴了绳下去,把崖壁间的那棵老茶树刨出来给您带上?”
桑枝夏无力地眨了眨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些人已经抱着补偿报恩的心,在合计怎么身轻如燕挂峭壁了。
桑枝夏这下是真的在心累了。
桑枝夏闭上眼无奈道:“不是看不上,也不是想逼着你们去挂峭壁,我是想说,不挖也行。”
“不是一定要把茶树挖出来才可以的,真的。”
这下黑崖村急于报恩的这群人是真的接不上话了。
赵大人官儿不算大,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人精一样的人物。
察觉到现场的气氛没那么紧绷了,赵大人当即笑道:“桑东家既是说了不必挖,那定是有更好的法子,你们这群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窝蜂的上的什么火?”
“都别急,先找个清净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原本沉浸在惶然中的人先后回神,七嘴八舌的喊着要请了桑枝夏往自己家去。
人人家中都不丰,可贵客来了,总想着翻箱倒柜的倒腾出点儿什么稀罕东西来待客。
桑枝夏实在不忍忽视老者眼中的希冀,笑笑说:“只是略坐下说说话,倒也不拘是在何处,有劳老人家费心了。”
老者大喜过望地用力点头,赶紧叫了自家的晚辈回去收拾。
桑枝夏目光一扫落在和村长的身上,对着早已闻出了蹊跷之味的赵大人说:“大人,过往其实不好追究,只是村里人爬山攀壁赚点儿辛苦银不容易,多一点儿半点也就罢了,差出去了这么老些,总不能真的都让一人吞了。”
只是这样的话她不好出口,说出去了也不见得能服众,由赵大人亲自来,有官府这一顶大高帽压下来,再合适不过。
赵大人闻弦歌而知雅意,颔首道:“桑东家此言极是,只是这多出来的东西要是找到了,依桑东家的意思,是怎么处理?”
桑枝夏听出他话中的试探无声一嗤,淡淡道:“我不曾出半点力气,多少也自然不是我的该置喙的东西,该怎么处置,当然是由大人和村中受了蒙骗的苦主说了算,只是……”
桑枝夏话声一顿,沉沉道:“我有心想请大人把墨鼎山的地契划出来,也想借此处的地势做些安排。”
“可此人心狠伎俩深,险些怂恿了村民伤了两人性命,再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