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副将说完,落后了一步的赵大人也赶紧上前说:“吴副将说的是。”
赵大人跟桑枝夏也很熟悉,附和了一句转头就看着桑枝夏笑了:“桑东家既是有意此处,怎么不早些派人去城守府跟我说一声?”
“哪怕是随口提一句,我早早的在城守府把墨鼎山的地契划出来,落好官府的大印,也不至于在今日多添这样一桩糟心。”
左右是无主的东西,不拘山上长了什么惹人稀罕的宝贝,到了赵大人手里,一律都可按可行的法度去办。
桑枝夏手里有的是银子,买一座山头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把一个官府薅不出好处的荒山卖出个不错的价钱,还能顺带偿桑枝夏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这对赵大人而言,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儿。
求之不得。
黑崖村的村民或许看不出桑枝夏是什么来头,但他们认识赵大人身上明晃晃的官袍,也听得懂赵大人嘴里说的话。
听到赵大人说要把墨鼎山卖了,早已吓得惨白了脸的和村长急道:“不行!”
“那是我们村的……”
“既说是你们村的,那地契呢?”
赵大人对他胳膊上的血痕视而不见,不悦道:“没有官府记档,没有地契划分,怎么就算是你们的了?”
黑崖村的人占据地利之势,靠着山中采出的墨茶平白得了不知多少好处。
过往都可不计,可来日不行。
赵大人冷着脸说:“本官也是按朝中章程办事,并无半分徇私。”
“你们村中的人要是也想买下墨鼎山,大可拿了银子出来把地契划了,本官现在就能给你们落印破契!”
“我……”
“我们之前也没花钱,墨鼎山多少年都是我们村的!凭什么这婆娘一来就要花钱买了?!”
“放肆!”
林云动作快如闪电一巴掌甩在说话那人的脸上,把人抽翻在地斥道:“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冒犯!”
“再敢出言不敬,拔了你的舌头!”
心中无数怨怼的人敢怒不敢言,桑枝夏见此只是无奈叹气。
桑枝夏说:“赵大人,今日有劳您来一趟实属迫不得己。”
“可这里是什么状况,您也看到了,我这……”
桑枝夏苦笑出声,摇头道:“若非实在没了办法,我也不想闹得如此大动干戈。”
在见了血的那一刻起,好声好说话已经彻底行不通了。
既然是不想讲理,那就比谁的拳头大。
反正一拳砸下去,谁疼自己的心里清楚,她是无所谓。
有了饥荒时的借粮之情,再加上桑枝夏跟陈年河良好的关系,此时应该站在谁那边说话,赵大人心里门儿清。
更何况来的路上宋六已经说清了原委,此事桑枝夏本来也不理亏。
赵大人很懂人情世故地关切了几句谢安和陈锋的伤势,得知是被和村长叫人割断绳子才坠崖的,气得胡子一翘青了脸:“无法无天!”
“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桑东家你放心,割绳伤人一事,本官一定会缉拿凶手给他们二人一个交代!”
桑枝夏客客气气地颔首致谢:“那就有劳赵大人费心了。”
“何需如此客气?”
赵大人摆手道:“当初若不是桑东家开仓放粮,光是北城就不知要多出多少饿殍白骨,今日本官也只不过是惩些刁民,还桑东家一个公道罢了,不值当这一句道谢。”
桑枝夏笑笑没言语。
周边有人闻声猛顿,下意识地朝着桑枝夏看过去。
刚过去不久的饥荒阴影仍在。
得过施粥赈济的人也大多知道,自己在险些饿死时,得的那一碗粥来自于一个姓桑的善心人。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