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空存粮,哄抬起了粮价,无数饿民成批出现,民心不稳,时日稍长,此地必陷乱局。”
乱从根起。
祸必人人受其殃及。
背地里为这一方乱局埋下隐患的人,其心可诛。
老爷子闭上眼叹了口气:“我听说你一直不许粮庄里的人提价,还是起初定下的数?”
“是我说的。”
桑枝夏苦笑道:“粮庄里的各类钱数都是收粮之初便定下的,也与往年无异,维持现状店里也不曾亏损半点,只是没随大溜少赚些罢了。”
“这样用来买命的烫手银子不拿是好事儿,获利多少倒也不必细究。”
老爷子语气越发欣慰,温声道:“两个月前商队入店高价收粮,是你亲口拒的?”
桑枝夏啊了一声,搓了搓手有些好笑:“我压根没想那么多,当时那情形我也想不到。”
“只是徐璈说地里的粮食对他有大用处,再加上我觉得这么大批高价收购不合常理,怕惹麻烦索性就给推了。”
万幸是推了。
不是桑枝夏托大自夸。
但今日在县城里走了一遭以后,桑枝夏敢拍着胸口说,自家粮庄里现有的存粮一定是最多的,范围甚至可覆盖西北之地的三城六县十八镇。
至于村里……
当初高价卖粮的热潮掀起,就连洛北村里都有不少人担着自家的大袋米粮,一头热地扎过去排队上称领银子,别的地方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桑枝夏盯着炭盆里跃起的火苗陷入无言,正在脑中盘算粮仓里还剩下多少存粮时,外头毫无征兆地响起了有人叩门的声音。
“徐璈家的,有人在家吗?”
“谁?”
捧了厚厚一摞宣纸的徐明阳刚走到院子里,闻声警惕转头,似在担心被自己捶打过的娃娃领着家里大人来了,一副时刻准备反锁大门的架势。
桑枝夏出来见状有些好笑,在他的脑门上点了下说:“把你的课业拿进去给祖父检查,我去瞧瞧。”
大门嘎吱打开,门外踩雪站着的居然是村里的陈大娘,跟她一起的还有好几个桑枝夏见了面熟,但叫不出名儿的年轻妇人。
桑枝夏愣了下,赶紧侧身把人往里请:“这么大的雪,陈大娘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陈大娘摇着头长叹一声,苦笑道:“说来不怕你笑话,今儿是来求你帮忙的。”
“找我帮忙?”
她能帮得上的是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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