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满腔积攒出的风花雪月在此时都化作了不可言说的柴米油盐,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
“那时候我整天忙着吃酒赌钱找纨绔打架,我能知道桌上的一碗米多少银?”
桑枝夏一想也是。
可还是忍不住戳徐璈的胳膊:“鱼米之乡的盛名绝非浪得虚名,种类和品相肯定也多,你这回去多给我弄些不一样的来,我要在暖棚里搞培育,越多越好。”
今年的收成算是忙完了,开荒的进程也非常顺利。
可入了冬地里可以闲着了,暖棚可以动起来了啊。
做什么要闲着?
徐璈反复张嘴没能说得出什么,最后不知怎么了,摁着额角就低低地笑出了声儿。
他说:“好。”
“我给你弄。”
别人家的夫人或许是要头面首饰要华贵衣料,到了他这儿倒是新鲜,要的全是稻种。
桑枝夏怕他搞不清楚稻种和稻米的区别,给自己弄一些煮饭的米回来,赶紧强调:“要的是留着做种的,不是煮饭吃的大米,你可千万别弄错了!”
已经在地里磨成庄稼好手的徐璈无奈点头,桑枝夏想想还爬起来给他列了一张单子,上头密密麻麻写的是她想要的种子。
从稻米高粱大豆到各种小菜,但凡是能下地能长出来的,桑枝夏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这些种子跟西北当地能寻到的有什么区别。
徐璈准备出门那日,怀里揣着的一边是银票,另一边就是各类种子的名目。
许文秀仍是不知道他在外忙什么,只道他是去打点卖粮的路子,不放心地叮嘱:“出门在外一定小心,切记不可露了真身。”
徐家的人出现在外,被人发现了又是一桩祸端。
徐璈笑着点头,等桑枝夏把收拾好的包袱递给自己,动作自然地捏了下她的耳垂,低声说:“给你弄了个东西,方便你往返村里,大约过两日就能送到了,到时候记得路上小心些。”
桑枝夏奇怪地看他,徐璈打马离去却也没说到底是什么。
直到两日后,徐家的门前停下了一辆不大却足够精致的小马车。
马车是单匹的,许是考虑到独马驾车不太稳,车厢也打造得极其精致小巧,从外边看不出哪儿不同,进了车厢就能发现内里藏着的各种乾坤。
车壁四方是双层的板子,冬日内里可塞了棉御寒,正对着马匹的正面打了个小巧的软塌,正好能让一个人侧躺着休息,两边是能坐人的车凳,不算宽敞,却也软绵厚实,絮了厚厚的棉花。
软塌下边是可以抽出来的,把活动的板子拉扯出来,在车厢里就能安置出一方小小的茶桌,冬日里下边还可以放取暖不漏火星的炉子。
马车是徐明辉亲自送来的。
他等桑枝夏上车瞧过了才说:“他说大嫂管着粮庄和农场的事儿,在县城和村里来回不便,天凉了更是麻烦,有个马车能方便些。”
这个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桑枝夏手还搭在车厢的边缘,心头微颤后失笑道:“就是有了马车,我也不会赶车啊。”
“这倒不难。”
徐明辉招手叫了个人上前来,那人见了桑枝夏就露出个老实巴交的笑,躬身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见过少夫人!”
桑枝夏被他嗷得眉心一跳。
徐明辉忍笑解释:“这是大哥给找的车夫,绝对信得过。”
“大嫂要用车的时候叫他便是,用不上的时候,他就去农场那边干活儿。”
总之人来了也不碍着什么,只是农场里再多个做事儿的人手罢了。
徐璈考虑周到,桑枝夏笑笑就没再多说。
见她笑着点头,徐明辉走过去低声说:“大嫂,大哥还送来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