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抱去亲自教养了。
他能见到父亲的时候少得可怜,是老爷子抱在膝头手把手带大的孩子。
徐家这么多孩子,徐璈跟老爷子感情最深。
老爷子这一病若是出了半点差错,那……
桑枝夏深深吸气不敢再想,又逗了几句趣才挽了袖子出去。
灶上摆了川贝梨的蒸笼刚开始上汽,虚掩着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徐明辉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身后又带着一个面生的大夫。
他进门闻到院子里浓浓的药味儿眉心狠皱,顾不得喘气就说:“大嫂,祖父的病好些了吗?”
桑枝夏下意识想遮掩,可想到徐明辉这段时日一个接一个找大夫的心急架势,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压低声音轻轻地说:“这两日大夫看了不少,药也都喝了,起效不大,你大哥他们在里头陪着呢。”
她说完徐明辉的眸子迅速黯了下去。
桑枝夏下意识地朝着他身后看了一眼,微妙挑眉:“二叔很忙吗?”
自打老爷子病重卧床不起,徐三叔就接连往城中送了好几封信。
徐明辉都是第六次回家了。
徐二叔一次也没来。
徐明辉垂眸敛去眼中阴冷,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说:“东家那边只有两个账房,我出来了另一人就出不来了。”
“大嫂你先忙,我请大夫进去给祖父瞧瞧。”
桑枝夏点头:“去吧。”
半个时辰后,大夫留下一张大同小异的药方被送出了徐家大门,老爷子精力不济已经睡了过去。
徐璈轻轻地掖好被子一角,跟徐明辉并肩出了堂屋。
徐明辉死死地抿紧了唇角说:“这样下去不行。”
大夫口中说的都是宽心的话,可病得如何他们自己亲眼看得见。
老爷子如今的情况可不像是无伤大雅的样子。
徐璈熬了多日眼下多了一小片青黑,靠在柱子上闭眼说:“是不行。”
“我已经想法子找了人,动作快的话不出十日应该就能赶到了。”
“十日?”
徐明辉神情紧绷地朝着堂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祖父这样能等得了十日吗?!”
“不然我现在带着你去当街抢了能治的大夫回来吗?!”
兄弟二人红着眼互相瞪视,相似了四五分的脸上散开的,全都是不敢对旁人言的怒气。
老爷子病了,他们比谁都心急。
徐明辉自知失态,攥紧了拳头反复吸气,困兽似的原地转了一圈,咬牙说:“我知道有个人说不定能行,我去求他。”
徐璈眯眼:“谁?”
“陈年河。”
徐璈眉梢剔起。
徐明辉使劲儿吸气:“我在县城里打听到的消息,陈年河在三日前刚抵达了西北大营,跟他一起随行而来的有御医。”
县城里的医馆镇上的药房,甚至是附近村落中说得出名号的村医,这些日子能请到的他们都设法请到了,作用都不大。
不愿相信老爷子的病的确是无力回天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大夫的医术不佳。
御医不一样。
那是从宫中出来的圣手,医术自然在这些乡野大夫之上,若能请了御医回来,此事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带着随行御医的陈年河跟徐家有仇。
这仇还跟徐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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