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年,李川一直都被夜子染安插在边境,监视夏侯渊的一举一动,当初云姑娘给的荷包,交付给殿下的事情,也就耽搁了。
“殿下,当年云姑娘把这个荷包交给末将,担心殿下孤身在边境有危险,让末将必须第一时间赶去保护您……”
巴拉巴拉了一大通,李川是个大老粗,情意绵绵的话他也不懂讲。
最后,他只硬邦邦地了句:“殿下,女子送荷包给男子,不就是传递情义吗?”
“殿下和云姑娘这四年来相互扶持,闯过了多少风风雨雨,也是时候修成正果了。”
这时候,周身透着冷寂的夜子染,双掌撑着腿缓缓地站起身,似是咽下了所有的苦涩,淡淡地开口。
“李川,找同名同姓女子的事情,尽快办妥。”阿浅不愿意的事情,他不会勉强。
话毕,夜子染径自转身,划开步伐,朝着寝殿走去。
李川眼睛瞪大,看着殿下隐忍克制的孤寂背影,想要开口再劝殿下几句,但最后还是懊恼地垂下来脑袋,郑重其事地抱拳:“是,殿下,末将定不辱使命!”
……
六国宴前夕,天辰国皇陵被盗,国宝迦南珠失窃,整个京都城都是人心惶惶。
接连半个月,整个京都城每到宵禁后,巡城军队都是整宿地排查都城各个角落。
一旦发现可疑的人或者窝点,都会第一时间展开抓捕。
用京都府尹钱铭顺的话来讲,就是“上头的意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这帮衙役居然不问青红皂白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京都府衙的大牢里,时不时地响起一个少年郎骂骂咧咧的喊话声。
“书生别喊了,你就算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你的。”
大牢里,跟书生关同一个监牢的犯人,一边用藏污纳垢的指甲给自己身上捉跳蚤,一边懒洋洋地提醒了一句。
闻言,一个书生装扮的少年郎猛地扭头,昏暗的烛光映照在他那张少年老成的脸庞上,将云少卿的脸部轮廓衬托得愈发鲜明立体。
自从得知姐姐是死遁之后,云少卿一夜之间仿佛就长大了。
四年来,云少卿一个人挑起了照顾娘亲的担子,为了防止姐姐的行踪暴露,他从未跟姐姐有过任何联系。
只要知道姐姐在世上的某个地方安好,他和娘亲便心满意足了。
但就在前不久,整个上京城流言四起,天辰国太子要娶一个叫云舒浅的女子当太子妃。
云少卿得知后,就再也抑制不住思念姐姐的心情,偷摸地离开上京城,孤身一人来到天辰打探消息。
如果夜太子要娶的女子,正是他的姐姐,那他身为姐姐的娘家人,肯定是要撑场面的!
“他们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又没犯法,他们凭什么抓我?”
云少卿使劲地踹了一脚牢房木柱,烦躁地看向躺在地上抓跳蚤的男人。
话音落下,蓬头垢面的男人眼皮子抬起,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书生,你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京都城入夜宵禁后,就不能在街上游荡了吗?”
“我跟他们解释过了,我是在找客栈落脚,所以才……”
“书生,你不知道最近皇陵被盗,京都城风声鹤唳?”男人懒洋洋地打断,“府尹钱大人正愁交不了差呢,你一个外来的,这回撞上风头了,就等着吃断头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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