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叔,嘴里咬着一截旱烟,乍一看还真像是抽雪茄的周润发先生。他看上去满面红光,身体应当不错,看到邓师傅带着我和胡宗仁下车后,他非常热情地喊了一声,邓端公,哪股风把你的屁股吹到我屋头来了哦,当真是稀客也。调侃之余,也显示了这个村子里村民们相互间的友善。
邓师傅带着我们走到院子里,稍微介绍了一下,我和胡宗仁是他的同行,从重庆来的,接着就问那个大叔,老邓,杨某某那个大女儿的事,你还记得到撒?看样子这个大叔也姓邓,这分明是不让我好好写,我都傻傻分不清楚了。邓大叔看上去和邓师傅岁数差不多,但要比邓师傅看着身体好一些。邓大叔把手里正在剥的玉米放到了门口的一个簸箕里,然后把双手在身上的围腰上反复擦了擦,一边给我们大家端凳子,一边,我当然记得啊,当时还找你去看了,全村人都在帮忙想办法,怎么了他女儿好些了没得?
邓师傅扁着嘴摇摇头,我当时就了,是遭阴人缠到了,咋个可能好得到嘛。不但没好,现在还越来越严重了,从这两位兄弟的情况看来,大姑娘就看这一关了,过去了今后平平安安,过不去,那就多一座新坟了。到这里的时候,邓师傅脸上有些黯然,烟雾熏在他那布满皱纹又皮肤黝黑的眼角上,他眯着眼睛。我明白他的意思,无论怎么,一个生命眼看着正在耗尽消逝,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于是我插嘴问邓大叔,是这样的,我们托了我们的一个前辈,用一些方法看了看姑娘,发现她目前被三个阴人缠着,根据我们的猜测,其中一个阴人有可能是解放前当地一个大户人家的女眷,多半是个姨太太,听邓师傅了你们家是其中一个大户人家的后代,所以就来问问,如果你们祖上没有这样的事情的话,我们就换别家。
邓大叔大概是看我和胡宗仁这么年轻,有点不相信,于是眼神看着邓师傅。邓师傅点点头,你知道为什么我来找你吗?因为我听我爹起过,你们祖上有人败家做过烂事情,所以才第一个来找你。邓师傅转头对我们俩,这个邓叔叔的爷爷有三兄弟,解放前就是这里的地主,大爷爷经商,那个时候我们蓬南场上唯一的烟馆就是他大爷爷开的,二爷爷参军,当时是刘湘的部下,三爷爷从就天棒,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嘛,所以他三爷爷后来就去嗨了袍哥,也当了大爷。结果后来二爷爷剿匪的时候,把三爷爷打死逑了,二爷爷觉得没得脸回家,后来就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没有音讯,家里就剩下大爷爷,本来都遭变故了,解放后还让部队抄了家,一家人就这样就散了。
可能是听邓师傅起自己家的往事,邓大叔也有点恻然。他补充,我是我大爷爷的嫡孙,大爷爷一共三个老婆,我的嫡奶奶就是第三房。后来土地没有了,我的父亲被抓去劳改,家里的人都走散了,都是最近二十年才来寻根联系上的。胡宗仁问邓大叔,那你为什么没走,邓大叔,我要把祖业守到起撒,我爷爷和太爷爷奋斗了一辈子才有了这点产业,结果一朝之间就变成国家的了,以前这附近山上的土地,全部都是我们邓家的!
邓师傅笑着,我还不是姓邓,分给老百姓,也算是一件好事。邓师傅对我和胡宗仁,你们都不晓得他们家以前的土地有好多,当时村子里穷人多,他们大爷爷又有点财主脾气,有个外乡老太婆来讨口饭吃,被他大爷爷给赶出来了。结果那个老太婆走了以后半途想要拉屎,结果一赌气,就是一泡屎,我也不拉到你们邓家的田里当肥料!结果继续走,走了一天一夜翻过了山头,憋不住了还是拉了,结果一个路过的村民就对老太婆,你这个死老婆婆儿,你朗格在邓财主家的田里拉屎呢!
我和胡宗仁都笑了起来,邓大叔自己也哈哈大笑着,这其实只是大家当时着玩的,就是那个年份,我们邓家的地有多宽。邓大叔笑了会儿然后叹息道,可惜啊,家道中落,我们邓家除了这几个烂房子,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