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卫韬假扮甲士突入厅内,到白衣剑客两剑阻拦未果,再到以诡丝血网硬吃两记宗师攻击,最后与延亲王夫妇对拼一记,再不惜代价摆脱纠缠。
他连结果都不确认,毫不停留抽身疾走,整个过程几乎是转瞬即逝,根本没有犹豫思考的空间。
却留下一片狼藉,宴客厅内外尽是残垣断壁。
原本主桌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大坑。
从头到尾,虚胤只出手阻拦一次,见追之不及便向后退出一段距离,连后续的战斗都没有再参与,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宿老和剑客睚眦欲裂、须发皆张。
两人起步欲追,却又同时在大坑边缘猛地停下脚步。
小心翼翼拨开杂乱土石,将延亲王夫妻从坑底救出。
宫装女子气若游丝,瘫软在地一动不动,明显身受重创,几乎快要到了生死一线的边缘。
延亲王看上去情况稍好,却也浑身是伤、面色惨淡,不见一丝血色。
他张口吐出大团鲜血,气息浑浊开口说道,“宿老,抓紧时间带我们回京,找最好的大夫救治王妃!”
“还有,一定要查,查到那人到底是谁,孤王要他不得好死,还要诛他九族,灭其满门!”
“吾绝对会让他们知道,惹到我究竟会落得一个怎样凄惨的下场……”
延亲王声色俱厉说着,却毫无征兆闭口不言。
下一刻,他有些艰难地抬起手臂,摸了一下满是土灰的眉心。
“为什么,我感觉眉心有些灼热,还有些抑制不住的酸胀麻痒?”
他大口喘息着,艰难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指,“不对,为什么我的血是这种奇怪的灰白颜色?”
宿老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到在延亲王的眉心,在擦去沾染的尘土后,清晰可见一个细小的孔洞,还在向外汩汩流淌着粘稠的脑浆。
不远处,虚胤眼中波光闪动,表情若有所思。
他一遍遍回溯着刚才稍纵即逝的短暂交锋。
无论是猩红颜色的幽玄诡丝,还是延亲王夫妇隐藏的底牌杀招,以及那道身影最后爆发出的震荡合击,都让他感到了无比的惊讶诧异。
尤其是那一式合击秘法,不仅硬生生打破了延亲王夫妇的阴极阳生意境,更重要的是,竟然让他从中看到了玄武真解的一丝影子。
那么,这个身穿军镇甲衣,又被铁盔覆面的男子究竟是谁,为什么能够身怀玄武道的不传之秘?
“宿老,孤马上就要死了。”
这么片刻时间过去,延亲王眼前阵阵发黑,已经稳不住身体,缓缓坐了下去。
“王爷放心,老奴一定会将你治好。”
宿老老泪纵横,语无伦次,“之前定玄罗掌门曾为王爷看过面相,亲口说过王爷帝星环绕,身份贵不可言,乃是九五之数……”
“宿老不要说了。”
延亲王似乎想笑一下,最终却只是一声叹息,“当时罗青隽已然变成了那幅模样,她连自己的死活都无法顾及,所说的话又岂能当得了真?”
“吾若不在,只凭青隆一个人怕是无法镇压场面,那些人定然生出不臣之心,尤其是城北庄园,你们千万要小心谨慎。
回去之后,找到青隆,护住他和王妃的性命,不行就带着他们远离京城,只要能返回庆州,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说到此处,延亲王猛提一口气,“切记,该放的一定要放,留下足够的东西让他们去抢,如此才能有更大机会保住性命,只要能等到乱局纷起,就还有……”
他的话没有说完,声音渐渐消失不见,头颅缓缓垂落下来,已然失去了所有生命气息。
几乎在同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