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心中勐地涌出一股力量,他勉力伸展着自己的手臂,一层层油采漆皮从他身上扑簌簌抖落,露出了其下血淋淋的肌理血肉!《五代河山风月》剧痛一波一波冲击着周洋,让他更加清醒,他任凭本是自己皮肤的油采漆皮脱落,伸直了手臂,手指颤巍巍地点在屏幕上。接听了电话!“苏……午!”“救救,救救我!”“我快没命了,救我!!!”每一句话,都是周洋拼尽浑身气力才得以发出,但是,他口中说出地前两句话,却没有丝毫感情,像是扭曲的电子合成音。只有最后一句话,稍稍流露出了一丝‘人味’!他每一次挣扎,都是在与诡异争夺‘自我’,随着念头的不断清醒,自我的回归,声音里的‘人味’也就越发清晰!苏午听着周洋的言语,内心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当下周洋的状态很不对劲,但其言辞里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丝‘人性’,让苏午觉得,周洋依旧是个可争取的对象。“周洋,我知道你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子。”他一开口说话,首先帮助周洋稳定心态:“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不要放弃!我正在设法赶往你那边,你一定要守住,坚持住,这样才能得到解救!”周洋脑海里念头不断浮现。但这些散乱的念头,却难以形成完整的思维链条。其都没有思考——为什么苏午会知道自己这边的情况?而是近乎于本能地相信了苏午的话。心中重燃希望的火种!干涩的、却满怀希冀的声音从周洋口中传出:“好,好,我一定不能放弃,我不会放弃的——可是,我的脑子好乱,好多画面,好多我没见过的景象,一个劲地往我的脑子里灌,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周洋的思维呈现出间歇性的清晰,又倏忽变得混沌了下去,他的后半段话简直近乎于无意识地呢喃。“清醒!”这时,手机对面传来一声断喝!那喝声中似乎具备某种奇异的力量,如当头一棒敲在周洋脑门,又似一盆冰水倏忽自天灵盖倾泻而下。让他一个激灵,神思骤地清醒了几分!“我听着,我听着!”周洋连连回应电话里的苏午。而苏午听着周洋自述其当下的情况,内心也有了几分计较,明白对方现正处于一个关键时期。其在与侵蚀自身的诡异对抗,若能成功抗御住诡异的侵蚀,‘三清之肠’的苏醒必然会得到延迟。若是抗御不住,反而会加快‘三清之肠’的苏醒!苏午心念电转,连连向周洋说道:“你现在不能闲着,不能胡思乱想,你要努力回忆你自己,记住你自己是谁,你来自哪里,你有什么家人!如果你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那你就给亲近要好的朋友打电话,给能提示你是谁的人打电话!千万不要闲下来,千万要记住你自己是谁!”苏午不能确定自己给出的这种方法是否有用,但为今之计,周洋被困在‘神像’的核心位置,也只能尽量多地进行此类尝试了。且不说他的方法是否有用,至少他的言语中,就蕴含了一种强大的能量,为周洋昏沉沉的思维里点燃起了一盏明灯!“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我马上就去打电话。”周洋连连应声。苏午点了点头:“好,那你先给亲近的人打电话,我这边正在赶往你那边,待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询问情况!”“一定,一定!”周洋用力点头。手机里传出一阵忙音。他看着手机上,与苏午通话的界面倏忽消失,失去了苏午语言的鼓舞,脑海里又开始出现一些混乱无序的画面……“记住你自己是谁!千万不要胡思乱想!”那些画面频频闪出的当口,苏午的声音忽又自记忆深处炸响,像是一根锋利的长矛,刹那间破碎了所有混沌的画面!“我是周洋,我的父亲在我八岁的时候在建筑工地上摔死了。我的母亲得了白内障,无钱手术,后来瞎了眼,她辛辛苦苦把我养到十三岁,也因为过度劳累而过世了……我有个老婆,我们预备生个孩子,她得了宫颈癌——现在康复了——我得活着,我死了,她也就活不成了——”周洋不断低声言语着,他觉得胸膛里好像燃起了一团火,这团火不知从何而起,却让他愤怒难抑,不知往何处发泄。而正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