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得到,赵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嚣狂,当真是嚣狂至极。
每个人心头都泛起一个疑问,那就是,这赵猛龙到底知不知道,他面对的究竟是谁?是诗文之名满誉整个咸阳城的曹景春,而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此人说话,未免口气也太大。”
“看他形态,已经有些忘乎所以,恐怕是个不知深浅的浑人。曹景春之诗文,即使是我老师,也赞不绝口,说这么多年读书还不如一个后生。”
“赵猛龙,恐怕是要去渭水学室给那些眼高于顶的读书学生洗衣服擦地板。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出来,杀一杀这渭水学室的锐气,最近他们的鼻子都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这岂不是给官学丢脸,给朝廷丢脸吗?我怎么不知道官学之中出了这么一号浑人?还赵猛龙?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读书人的名字。”
“别胡说,我就是官学的,我怎么不知道有个什么叫赵猛龙的?”
……
几艘画舫之间,还有岸边上的围观群众,都在叽叽喳喳讨论。
曹景春对空拱拱手,笑着对赵亥说道:“赵兄,若是你作出的诗文,确实精彩绝伦,使我自惭形秽,我也可以直接认输。”
赵亥朗声大笑几声,说道:“好,既然曹先生你如此说,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之后,赵亥已经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沉思酝酿起来,不时还要喝过一口小酒,好像在使神思更为敏捷。
慕容沁心见状,嗤笑一声,难不成赵猛龙真要写出什么惊艳四座的诗文不成?
看他装腔作势,长吁短叹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有一股想要把他一脚踹下画舫的冲动。
忽然,赵亥脸上好似被火烫过一般,发红发热。他大叫一声,将桌上剩余的三碗酒,一次一碗,豪气的饮尽。
随即,赵亥手中的毛笔,在桌面上的纸上,飞速书写。
赵亥上一次督造的造纸术,现在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可以特供于各个大臣之间,还有民间一些著述学问之地。
面前的纸,自然就是从为渭水学室之中拿来的。
随着纸面上飞速出现的一行行黑色大字,众人的面色都微变。
更是有渭水学室派来念诗的读书人,难掩激动的神色,大声的念出来。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一诗写罢,所有的画舫都如同石化静止,渭水之上,只有潺潺流水声,再无嚷嚷喧嚣意。
所有人都在内心之中,揣摩赵亥这首诗,嘴巴张的跟鸡蛋一般大,脸上布满难以置信。
“好!”
轰的一声,不知道谁率先喊出这一句,人群立即如同传染,四面八方都响起叫好声。
“好一句,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豪气干云,志气无双!”
随着有人不停的人群之中传诵这首诗,赞不绝口的声音也接连响起。
“好诗,好诗。咸阳城里,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如此气魄的诗句了。”
“细细品味,此诗感情真挚,层次分明,意境高远,言有尽而意无穷,当真是绝佳之作。”
“此诗八句之中意象,刚健雄起,苍凉悲壮之中蕴含着志在千里的决心,这不就是为我们这些不得朝廷重用,却仍然坚持关心时政关心百姓的读书人而写的嘛?”有读书人被赵亥这句诗打动内心。
他们想到自己这么多年被勋贵欺负,一身学问报国无门的艰难情状,当即被赵亥所感染,不住的吟着那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南阳学室之中,无数学子慷慨激昂的齐声背诵着,很快就把赵亥这首诗整首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