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站着的一堆御史里,有一个身材奇矮小的男子站出来,如同一个矮树桩,两腿树根般岔开扎在地上。
赵亥定睛看去,是御史台中的章素年。
这章素年虽然身材矮小,其貌不扬,可是做文章、写艳丽歌赋的本事,可是一绝。
“臣有本奏。”章素年说道。
赵亥道:“章素年,你有何事要禀?”
章素年道:“臣昨日已经在奏疏中所写,陈郡郡守冯程,近来无缘无故被贼寇闯入家中斩掉了一只胳膊。”
“朝廷命官,竟然遭受如此横祸。而这个时间,却又刚刚好是魏谦赈灾使走马上任的时间。”
“其中猫腻,陛下不可不明鉴。”
赵亥问道:“你是何意啊?”
章素年小心的看了一眼赵亥的脸,见赵亥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便继续说道:“陛下,这冯程一向跟魏谦合不来。”
“之前二人结有私怨,此次冯程被撤职下马,而魏谦水涨船高。”
“冯程胳膊被斩之事,不可不有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赵亥心中大怒。
这章素年以往只是整日做文章,不怎么参与政事。
赵亥本来以为章素年不过是一个划水的闲散官员。
今日刘渊未开口,他就敢开口。要说没有关系,他赵亥死都不相信。
这冯程一个巨贪他还没正式收拾呢,就有刘渊的党羽站出来洗地了。
倒打一耙竟然打到魏谦头上去了。
“荒谬!”赵亥怒道。
“魏谦上任赈灾使,跟冯程胳膊被斩下,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也能被你扯在一起?”
“魏谦若真如此鲁莽,朕会让他去陈郡赈灾?”
“冯程胳膊被贼寇斩了之事,触怒大秦天威,朕势必会追查到底。此事你们不要再管了。”
赵亥的意思很明显,冯程胳膊掉了就掉了,这个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情。
至于魏谦,朕是保定了,不管再怎么尽谗言,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章素年见状,立即说道:“陛下天恩浩荡,明察秋毫。臣心中疑问已经解了,谢陛下明鉴。”
赵亥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章素年惶恐的退后。
刘渊的眼皮此刻微微的跳动了几下。
这章素年,就是他推出来试探赵亥的一块石头。
章素年写的歌赋一向很被赵亥欣赏。按理说,以赵亥的性格,章素年的谏言哪怕很荒谬,赵亥也会同意。
对于陛下来说,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只有他快乐与否。
今日章素年一事,加上之前所有的事情,得出了一个结论,让刘渊心中升起了莫大的警惕。
那就是往日昏庸无道的陛下真的开始能够断是非黑白,能够奸忠分明了。
这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难不成是……
刘渊肩膀稍耸动了一下,回头目视了众多官员中的一位。
那位官员见了刘渊的目光,当即也是站了出来说道。
“臣有本奏。”
“你讲来。”赵亥说道。
“臣近日观陛下龙体消瘦,精神略显不振。以臣家传望闻问切之术,臣现在看出来,陛下有些过于溺于女色。”
“臣斗胆谏言,女色误国,请陛下少去后宫兰妃等贵妃之处。”
赵亥面色一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管到朕的家里来了?”
“臣非此意,只是陛下近日往返于兰妃之处后,性情大变。臣等担心影响陛下龙体,因此谏言。”
赵亥说道:“大胆!”
“你敢污蔑兰妃不是!”这些人,现在已经反了天了不成?
“臣不敢!臣惶恐啊!请陛下明鉴。”那大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