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他们这些人在疲军之时,却依然要在官道死挡,为西蜀赢得最后的时间。
“主子,北渝王大军到了!”
黄之舟抬头,在雪夜的亮堂中,一下子便看到了那袭金甲的人影,正身先士卒,杀到了前方段的官道。
黑压压的人影,一片接着一片,雪色的辉映,一个个北渝士卒器甲明亮,脸色嗜血。
为首的王,昂着头注目过来。
“之舟。”那道熟悉的声音,虽平淡至极,却依然穿透了雪夜。
“之舟是个厉害的人,子由没有看错。”
常四郎下了马,将长枪微微垂下,“为了抢先入关,我生怕惊动了你,甚至连军参都没有派。却不曾想,你自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那时候我还想了,若是你贪恋江山,说不得会生出自立之心,趁着老子和小东家打生打死,坐收渔利。但你没有,恨归恨,若太平日你我不死,我说什么也要给你斟一盏茶。”
“北渝王谬赞。”黄之舟昂头,长刀紧握在手。身后的八千人,死死堵在了官道前方。
“破了你的陷阱,又疲了你的大军。”常四郎顿了顿,亮银枪也昂了起来,“送你一程吧,你日后下了黄泉,记得先与我的小族弟告罪。”
“北渝王且来。”黄之舟面无惧色。
常四郎沉默抬手。
“杀,杀杀!都杀过去!”付延已经狂声高喊。
遭遇之下,近三万的北渝步卒,怒吼之下,在雪色的亮堂中,在寒风的呼啸中,纷纷提刀扑了过去。
“结阵迎战——”黄之舟提刀虎吼。八千的北路军,也一时杀声震天。
……
“主公,已经不远了!前方官道,见着不少被半埋的尸体。有北渝军的,有暗子北路军的。约莫是,循着官路往前,一路厮杀了好几场。”有斥候探哨急急回报。
徐牧明白,黄之舟为了拖住常老四入关的时间,正循着整条官道,赴死相挡。
这一路过去的厮杀,又何止十里,二十里,全都是北路军的忠骨。
“加速行军!”隐约间,徐牧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三万余的西蜀大军,迅速又急奔起来,循着逐渐铺雪的官道,直奔前方。
“牧哥儿,若见了那卖米贼,我要和他斗将!你知晓的,他杀了我的小常威!”同骑在旁,司虎的脸庞上,满是火大之色。
徐牧没答话。认真来说,唯有打赢常老四这一场,使其不能回返内城,西蜀才算真正的一场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