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儒这个时候忽然定定地盯着墙上他挂着的他自己的一幅墨宝不吭声。
“爸,看什么呢?”陆家晟关切,循着陆清儒的目光转向墙上的字,顺嘴也夸赞了陆清儒一通,继而看回陆清儒。
陆清儒仍旧一瞬不眨一动不动地盯着字。
陆家晟的手抬起手往陆清儒的视线前挥了挥:“爸?你怎么了?”
庆婶也从陆清儒的轮椅旁边,蹲到了陆清儒的面前,查看之后告诉陆家晟,陆清儒应该是又犯病了。
说着庆婶轻轻唤了两声“董事长”,陆清儒的眼睛动了,落在庆婶的脸上,两只手很焦虑地抓空,问:“小蛋糕,我的小蛋糕。佩佩给我做的小蛋糕哪去了?”
庆婶当即从陆清儒所坐的那个轮椅后面的挂袋里摸出一块小蛋糕玩具,塞给陆清儒:“在这儿呢董事长,小蛋糕在这里。”
陆清儒的焦虑顿消,摸着小蛋糕喜笑颜开:“小蛋糕,佩佩的小蛋糕。”
既然陆清儒犯病了,一时半会儿好像清醒不了,陆家晟便带着陆闯告辞离开了。
说实话陆闯这个时候怀疑过陆清儒是不是为了回避两家联姻的话题而故意装疯卖傻。
其实不止陆闯,陆家晟他们也怀疑过陆清儒的病情,还比陆闯早怀疑。
当年陆清儒刚查出有老年痴呆的时候,倒没人质疑过,毕竟大家一心只想着,陆清儒生病,对他们的利远远地大于弊,否则老头子一直身体健康不退居二线,他们这些做子女的永远没有当家作主的机会。
可从陆清儒查出老年痴呆到现在,好几年过去了,虽然陆清儒已经会犯病了,而且一年比一年犯病的次数多,陆清儒也确实退居二线了,但陆氏集团的主控权还一直在陆清儒手里捏得死死的,大多股东都不卖他们这些人的账,仍旧以陆清儒为主心骨。
相当于皇子们希望老皇帝放权,老皇帝看似放了权,在朝中仍旧威望凛凛,皇子们心里自然而然地不痛快。
于是这份不痛快开始衍生出他们对陆清儒的怀疑,怀疑陆清儒的病情,怀疑陆清儒或许真的病了,但真正的病况应该和大家所了解到的有些差距,陆清儒不想理会他们的时候,就可以装病来敷衍。
可光是怀疑和猜测,又没有证据,他们这些当子女的也拿陆清儒没有办法。
陆清儒即便病了,也为他自己的安排了严密的布局,光就陆清儒身边的那个保姆,就油盐不进,谁都收买不了她。陆家晟他们尝试失败之后,就老老实实的,谁也不再去尝试劈开陆清儒身边的裂缝,以免小动作搞得太多,引发陆清儒对他们的不满。
陆闯这不还欠着陆家晟的一顿家法伺候?现在陆家晟在陆清儒面前没达成目的,心里有些不爽,回到陆宅之后,便将这份不爽,顺便撒在了陆闯身上。
陆闯就在祠堂里从被下午罚跪到晚上。
当然,每次的罚跪,陆闯还是都不跪的,现在还进展成了坐在祠堂的蒲团上拿着手机玩游戏。
不过鞭子没有逃过一劫。
杭菀偷偷来看他,给他送饭,也给他送药。
陆闯就说自己没事,让杭菀以后不用来。
杭菀说,还是得来瞧一眼,这样陆昉也能放心。
凌晨陆闯从祠堂溜回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给自己后背随手擦了几下药,光着上身坐在电脑前,在和澳洲那边的两位朋友线上沟通完事情之后,陆闯又尝试寻找以前的那个聊天室。
解散了就是解散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包括里面的人,也从此销声匿迹,包括他的那个师傅“A”……
当然陆闯并未沉溺在这件事情里,他看得还是很开,萍水相逢罢了。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这种短期内有交集的人,然后又分开了,各自朝着各自的人生方向继续行进。
大四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