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就是王家,反正总得有一家。因此人要报答的只是父母的养育之恩,和在世先人给予的抚育之恩。至于那些已经逝去的不着边际的祖先,除了可以给人带来荣耀或耻辱,还能有什么?
还有,他是一个深受xx思潮影响的人,对宗族在社会机理中的作用持全盘否定态度。异性讲宗族,宗族讲房头;争强斗狠,拳头说话;漠视公理,没有正义。他一个内心对这一套极为鄙视的人,怎么和他的同族会有共同语言呢?
场面有点尴尬。李毕清挣扎着从极度愤懑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他低头看着地上自己脚上一双沾有泥污的皮鞋,说这次家族打谱,得到了全市,全省,乃至全国族人的响应。
连美国的族人都参加了!李承功插嘴说。
确实,承功叔说得不错,连海外好多族人都是热烈响应。我们只是代表我市这部分的族人在跑路。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热情很高。我们市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李毕清停顿了一下,具体是哪些人他没说——他们不便出面,但对我们的工作也是无保留地支持。我们还专门成立了族谱编撰委员会,如果你愿意,不用参加实际工作,可以做编委会的主席或者副主席。当然这个职位是以捐赠多少来确定的。贡献面前人人平等。目前市内最大的捐赠额是一千元。李毕清回头看看李承功:是这个数吧?
李承功沉重地点了点头。
你的捐赠最大,这个主席的位子就是你的。李非兄弟,这可是千古留名的事情。还有一点,这次打谱也进行了改革,过去打谱是上男不上女,现在实行计划生育,有的家庭只有一个女孩,我们在族谱上也实行了男女一视同仁。当然,如果你要是有什么顾忌,也可以分文不出。只要配合我们做好打谱工作就行。我听说你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真是赶上了好时代,这次他们同时都可以进族谱。
毕清哥你说了这么多,话都说清楚了。李非说,谢谢你看得起我,专程上门到我这里来。我想这样,你们看行不行,我捐赠五百元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但我不上你们的编辑委员会。
听到李非愿意捐钱,二人转忧为喜。那怎么行,不搞主席也要搞个副主席。李毕清说。
确是。李承功也在一边敲边鼓。
如果你们一定坚持要这么做,这个款我就不捐了。见李非没有商量余地,李毕清为难地对李承功说,怎么办?我们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又转向李非说,我代表族人谢谢你了,感谢你雪中送炭。说句丑话,到现在跑路的差旅费都是我们自己垫着的。
还有一点要求,李非说,我和我的家人不上族谱。
这又是何苦呢,钱都出了。李毕清百思不得其解。
出钱跟上族谱是两码事。李非坚持说。李毕清知道自己拗不过,只有依了他。
一年后,李非收到一个纸包,打开一看原来是两本族谱。李非找到自家的那一页,果然只是到父亲母亲这里为止,他及他的家庭都没有续上。而堂叔伯家里都是后继有人。他陡然生出满心的愧疚,禁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对不起!父亲母亲,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马科到总办来,见李非办公室有客,站在宋博面前用指背敲着桌面说,出了一个大乱子!吴兵刚才从武汉打电话回来说,郑柏文在汉口上货时,包被小偷偷走了。包里还有一万多块钱。
宋博说,柏文一向做事都很细心,这次怎么出这么大一个纰漏?
马科说,吴兵说当时他和郑柏文不在一起,郑柏文一个人在厨具商店提货,他把手提包放在驾驶室里,叫司机帮忙看着,自己与店家去上货。司机见货太重,下车帮忙搭了一把手。回到驾驶室就发现包包不见了。最多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
怎么办?宋博说,这个钱不是要郑柏文赔?
马科说,郑柏文一个月才四百多元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