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手艺这般好,日后颜卿若是馋了,定要偷跑过来蹭饭食的。”
晚饭后,白颜卿扶着半醉的白景轩,边同白芙蓉说着话儿,边欲往白府回。
“到底是颜卿这小嘴儿会哄人的,若不嫌弃,日日来吃,姑母都高兴的。”
左右手里的铺子都交予自己女儿打理了,白芙蓉也乐的清闲,没了白府的规矩约束,她日后的小日子,也是清闲的很。有人过来陪她用饭,解解闷,于白芙蓉来说,也是极好的。
白颜卿倒也不客气,笑着点头,连连应着。
只不过,她们都知道,白颜卿在白府的日子,不多了,哪能真如她们说的那般,以后日日来白芙蓉的小院儿用饭呢!
白颜卿和采星,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半醉的白景轩,没人注意到身后由申嬷嬷扶着的任氏,那老脸,挂满了怨恨!
“马上就农历七月了,过完中秋,你就该进宫了!”
白景轩和白颜卿父女二人,并未从那道连着白府的小院门而回,反倒是出了白芙蓉的宅院,从大道而回。
夜晚的风,将白景轩的酒气,吹散了一半。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着白颜卿说话儿。
白颜卿一愣,她从白景轩的话中,听出了几丝不舍和惆怅。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本来让白颜卿入宫,也是白景轩的选择,虽说当时皇帝是私下同白景轩提过这事,若白景轩想拒绝,当初也是可以委婉抗争一下的,比如:说白颜卿许了人家,又或者说白颜卿身子弱,撑不起皇子妃这样的大任,这些零零总总的,也不是找不到理由的。
只不过,白景轩选择了默认,选择了顺从皇帝之意。
旁人不知其缘由,但他自己是知道的,他并非要她的女儿去替他搏荣华,求富贵。而是,他深知,他的女儿,只有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在其眼皮子底下,皇帝才更不敢动白颜卿半分。
终归,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盯着呢!况且,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白景轩的苦心,只怕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白颜卿自然是不知道白景轩的这些想法的,她最初被接回白府之时,也以为,白景轩是为了前程,才献出自己的女儿。可如今看来,白颜卿又感觉,自己仿佛猜错了。
毕竟,白颜卿直觉,此刻她的父亲,在酒醉之后流露出的不舍,不像是装出来的。
“表妹还请稍稍留步。”
就在白颜卿暗自揣测她父亲是何意之时,赖碧芝突然跑了出来。
只见赖碧芝掏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全是些沉甸甸的银子。
“表姐这是……何意?”
白颜卿愣住了,这……吃完饭,还送银子,是什么意思?
“母亲思量着,这么些年,在白府白吃白住,加之舅舅和表妹又出银子又出力的,替我们置办了新宅子,故此……算是聊表心意。”
赖碧芝一贯话少,从前倒是有些阴郁,如今倒像是打开心扉,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润的喜色,同白景轩说话时,不再唯唯诺诺的,底气也足了。
白颜卿见状,连连摆手,而后又望着白景轩,只待她父亲开口。
“芙蓉是我妹妹,也是白府的女儿,我自是不会亏了她!这些银子,你们且收着,日后,你们母女有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白景轩摆摆手,并未接过那匣银子。
赖碧芝一时有些尴尬地举着木匣,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还是白颜卿最懂女儿家的心思,她率先打破了尴尬。
“表姐莫要与我们生分了!这些且先留着,就当是父亲替你日后出嫁,添的嫁妆了!”
白颜卿上前,将木匣子合好,推回了赖碧芝怀中。
白颜卿这番举动,既解了赖碧芝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