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捻须言道:“其实,大汉经历过这么多年,不论是阉宦,还是外戚,全都清楚,皇权交替之时,双方的权柄同样会逆转。”
“大将军何进的权势正盛,在阉宦内部,已经产生了分化,张让的儿媳妇是何太后的亲妹妹,便是一种有力的证据。”
“这是阉宦表达和解的意向,甚至连何太后都亲自出面了,但何进依旧没有任何退让,非要置阉宦于死地。”
“从某种意义上说......”
王允扭头瞥向儿子,轻声道:“何进之死,乃是被逼反的阉宦所为,而此时袁绍、袁术却打着为何进报仇的名号,诛杀了阉宦。”
“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一句灵魂级的反问,顿时令王盖愣在原地。
他缓缓点头。
同样认为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巧合,有些不太合理。
紧跟着,王允继续道:“其实父亲当年,也曾想过大汉的前途命陨,十常侍虽然很坏,但不是所有的阉宦,全都是坏人。”
“正如曹操所言,只需要针对某些阉宦,将其下狱即可,搜罗罪名非常简单,在铁证面前,便是何太后也保不住张让、赵忠!”
“可惜......”
王允摇了摇头,轻声道:“大将军府智囊云集,既然会出召四方勐将入京,这样的昏招,简直令人作呕!”
嘶—!
王盖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他仔细想了想。
还真如自己所言那般,所谓的何太后力保张让,简直就是个借口而已。
张让、赵忠等人犯下的罪孽实在太大,这样的人压根就是保不住的,何进没脑子,但他府里的智囊,岂是吃干饭的。
这已然证明......
彼时的何进早已被人控制了思想。
而想要达到这样的程度,非得经年累月不可。
袁术、袁绍等人便是在长期的接触中,逐渐取得了何进的信任,甚至在后来,已经到了听之任之的程度,这才会表现得跟个蠢蛋一样。
“没错。”
王盖缓缓点着头,轻声道:“父亲所言甚是,这封信反倒暴露了袁绍的心虚,侧面证实了南阳汉庭《讨贼檄文》的真实性。”
“恩。”
王允应了一声,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反而显得有些忧愁:“可惜啊,袁绍既然敢把亲笔信寄过来,证明他的这套说辞,已经稳定了冀州内部。”
“悲哀啊!”
“真叫人感到悲哀。”
王允长长出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股澹澹的愤怒:“这天下人愚者多如繁星,而智者却是凤毛菱角,否则焉能被袁家伪善的外表欺满。”
王盖欠身拱手:“父亲,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们管不了别人,但却可以管自己,而且如今正好有个机会。”
“哦?”
王允皱眉,试探性问道:“是何机会?”
王盖揖了一揖,回答:“根据最新的情报,就在张侃引兵进入吕梁山后不久,陈宫率领兵马,同样进入了吕梁山。”
“哦?”
王允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不由惊诧:“你说的可是真的?张侃带着兵马,进入吕梁山不久,陈宫居然也带兵进去了?”
“没错!”
王盖点点头,极其肯定地道:“两者约莫相差半天左右,而且陈宫派大将李堪在山体入口驻兵,明显是在提防张侃留在太原郡的兵马。”
“恩。”
这一点,自然瞒不过王允。
他捻须皱眉,沉吟良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张辽是在拿蔺县当诱饵,想要将张侃的兵马,全部消灭在吕梁山中,毕竟这条路比较凶险,易于伏兵。”
“若是张辽先攻蔺县,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