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怒其不争,心中愤恨。
“家主,那咱们?”
邓同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要不要派人通知,不允许他们将邓氏祖产公有化,这样或许还能挽回。”
“罢了。”
邓勋摆手打断。
他非常了解这帮人的德行。
如今的局势,已经让邓氏宗家陷入了风波,现在再派人劝阻,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把水越搅越混。
这是邓勋不愿意看到的:“他们皆已成人,应当自己做主,咱们已经尽了义务,剩下的由他们自行决定即可,咱们不再干预。”
对于邓勋的冷处理,邓同已有预料,因此丝毫不觉得惊讶。
不过......
邓同沉吟片刻,皱着眉,试探性问道:“家主,阴家那边......咱们......”
不等说完,邓勋直接摆手打断:“贤侄,你当真觉得是醉酒导致的口误吗?”
邓同皱着眉:“家主这是何意?莫非您认为这是阴家故意而为之?可他们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毕竟他们现在也是受害者。”
“不!”
邓同摇了摇头,直接否定:“阴家之所以成为受害者,是因为朝廷忽然宣布私田公有化,若是没有这件事,咱们邓家便是受害者,而阴家则是受益者。”
“啊,这......”
邓同皱着眉,沉吟片刻。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如果不是朝廷宣布了私田公有化,那么邓家遭千夫所指,阴家便可趁虚而入,大肆抢占耕田,成为最终的赢家。
阴禄、邓勋素有恩怨。
这一点。
乃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况且,在打压耕田价格的过程中,邓云曾经不止一次的戏耍过阴家,阴家有些积怨,想要反击乃是正常的操作。
“确有可能。”
邓同缓缓点头,试着问道:“可是家主,咱们有何证据吗?”
邓勋捻须,阴着脸:“没有证据!但除了阴家,还有谁能知道咱们当初的事情?”
暗中操控耕田价格的事情,原本便是机密中的机密。
这种事情,即便在邓家也没多少人知道,又何况是旁人。
只有阴禄这死对头,才会成天盯着邓家的动向,以最快的速度了解真相,从而想要趁机跟着沾光,多赚一点便宜。
当然!
这只是邓勋的臆测而已。
邓同试探性道:“有没有可能是陛下?毕竟,朝廷发布私田公有化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不得不令人遐想。”
“陛下?”
邓勋摇了摇头,给出自己的判断:“如果陛下早知道咱们暗中操控耕田价格,应该早对咱们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有没有可能是顾及芝儿的颜面?”
“哼!芝儿可没那么大面子。”
“倒也是。”
邓同缓缓点头,随即排除了朝廷的可能性:“如此来看,这件事确有可能是巧合,说不定陛下早开始规划私田公有化了。”
“毕竟,南阳豪族今年没有收成,田赋难以收上来,这件事陛下不可能坐视不理,现在出台如此政令,的确有其合理性。”
邓勋深以为然,捻须狞声道:“阴禄这老家伙跟我斗了几十年了,屡屡处于下风,如今出此损招,想要彻底扭转败势,才是情理之中。”
“不过......”
邓勋强压着心头怒火:“我邓家发明出了高筒转车,明年即便会吃亏,也绝不会太差,可你阴家什么都没有,我倒是要瞧瞧,你如何撑的过去!”
南阳,宛城。
皇帝行宫。
军机阁。
一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