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星空璀璨。
诊所门前的小木桌上。
翻滚的铜锅白气腾腾,老申头、李涛、文昊仨人呈“品”字形落座。
一片鲜嫩的羊肉卷在锅中上下翻动几轮,再蘸上老申头亲自调出的麻酱料汁,那味道简直美的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老头子,咱该说不说哈,你这手艺绝了,就算开家火锅店估计都能爆棚。”
几口涮羊肉下肚,李涛心满意足的举起啤酒夸赞。
“想学啊,我教你,然后你开家饭馆去,往后也算是有个正经差事。”
老申头笑呵呵的发问。
“得了吧,我这种浪子天生不适合挣安稳钱,还是比较适合四海漂泊。”
李涛拨浪鼓似的摇了摇脑袋,同时拿胳膊捅咕一下旁边的文昊努嘴:“你咋不吭声啊大哥?”
“申叔,您看出我跟那家伙有事儿了?”
文昊也抿了口啤酒,直愣愣的望向老申。
“是我通知他们换地方手术的。”
老申头答非所问的开口。
“为啥啊..”
“吃完这餐,你们就走吧,我这小店也打算正式歇业了,岁数大了,我想回家喽。”
没等文昊问完话,老申头突然宣布。
“不是吧老头儿,你在这条街都好几年了吧,我还以为你就是我们这儿的人呢。”
李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六年零七个月,当初选择这条街暂时落脚是因为我喜欢那棵梧桐树,前段时间城管嫌影响市容把树给锯了,也预示着我确实该走了。”
老申头指了指巷子口的方向回答。
对方如果不吱声,李涛似乎也忘了那地方之前确实屹立着一棵两人环抱的梧桐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消失。
“为了一棵树在一个地方停留好多年?”
对于老头的说辞,文昊也表示满满的不信,确实太过匪夷所思。
“孩子啊,无数人都忽略了一个真想,那就是很多事情完全不需要有意义。”
向来滴酒不沾的老申头自顾自的倒满酒杯,仿若感慨,又似乎在指引面前两个年轻人一般,轻声叹息:“吃喝玩乐不等于虚度光阴,吃苦耐劳也并非意义非凡,当你焦虑内耗时,请一定记住,人生只是各种体验的叠加,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去做那些看似毫无营养的事情,比如发呆、看看日出,赏赏落花,数数星星,你的体验就是最大的意义。”
“这..”
文昊似懂非懂的皱了皱鼻子。
“吃饭前我说过,收留你们是我种下的因,那不允许你们在我这里闯下祸端和平安离开就是该有的果,或许你和那人仇深似海,但没有落刀,就意味着不一定非要不死不休,关于你们的是非对错我没精力也不想过分的参与,但还是想劝你一句,不要让自己活的满身枷锁。”
老申头端起酒杯微笑道:“来,共同碰一杯,咱们就各自散开吧。”
“踏踏踏..”
说话的功夫,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爷,四爷差我们来接您了,狗爷的旧疾最近又开始反复发作。”
六七个虎背熊腰的西装壮汉径直走来,其中一人恭敬无比的弯腰打招呼。
“什么旧疾发作,他们就是见不得我轻松,等我吃完这口,咱们就走吧。”
老申头哈哈一笑,随即放下碗筷起身。
几个壮汉立马如丫鬟似的围成一圈,帮他换上新衣。
不多会儿,焕然一新的老申头出现文昊和李涛面前。
此刻老爷子的白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一袭藏青色的合体唐装,略显宽松的功夫裤,脚蹬一对方口布鞋,顷刻间给人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跟先前那个慈眉善目的邻家小老头简直判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