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鸾衣卫的令牌。而能指使鸾衣卫动手的只有上次陪同赵衍桢一起过来的暻先生。
可鸾衣卫指挥使不是一直听命于陛下吗?
想到此处,他不免联想到了上个月陈家大房满门均以逆反罪名被抄斩的旧事了。
当日他只觉得陈家大房是自取灭亡,毕竟早在当年父亲分家之前,他便见过陈家大房的嘴脸了,而他的情义也早在那时便被大房消耗殆尽。
况且那一次虽然废除了敏皇后的后位,可至少今上还保留了自己姑妈的性命,而且他们二房也得到了安抚。
故而他一直觉得圣上也算恩怨分明,可如今听到晋王这话,他当下却有些无法淡定了。
难道说殿下能对自己亲儿子动手?不过很快他便又说服了自己。
这绝对不可能!
然而赵衍桢却在这之后,突然再次开口道“大哥看到这个一定很惊讶吧,我当时也挺惊讶的,我真不敢相信那杀我的人竟是这样的身份,大哥,若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您还要送我回京吗?”
陈都尉闻言,神色里明显有一丝不忍,当年陈家二房与大房关系虽然不好,可小姑姑对他们这些小辈确是没得说的,便是他的妻子都是小姑姑替他安排的。
而赵衍桢是小姑姑的儿子,而且若这次的事件是真的,很明显赵衍桢他便是无辜的。
可如果选择了赵衍桢,那他能做什么?
陈都尉一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极了,他显然没法立刻给出赵衍桢回答,他只道“这想来其中怕是什么误会吧,有没有可能这些人其实都是敌方派来的人?”
赵衍桢自然也看出了陈都尉眼中的动摇,是人便总会有感情,有了感情便会生出恻隐之心。一旦恻隐信念便会动摇。
而这正是他的突破口。
不过赵衍桢也没想把话说死,他绝口不提那些能让人轻而易举联想到更深层次阴谋的话语,他只浑然不在意道“大哥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在调查此事,在查出结果之前,我希望大哥能暂时收留我。大哥放心我必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听了赵衍桢这话,陈都尉到底点了点头。
而陈靖淮目瞪口呆的看着赵衍桢三言两语便哄的自己大哥答应替他暂时保守秘密,也不免暗暗对赵衍桢比了个大拇指。
……
第二日,天光不过刚刚熹微,陈靖淮便已经出了房门,径直往外院而去。
而外院里两三辆载满物品的马车自然也已经安排在了街道之外。
陈靖淮在与车夫们打过招呼后,便掀了车帘准备进入车厢之内。
不过在车帘刚刚掀开之后,他手中的动作却是一顿,他惊讶的看向身边的车夫道“她还没上车吗?”
车夫们并不知道陈靖淮说的是谁,故而他们只道“少爷说的是谁啊?今日上京的不是只有你一人吗?”
陈靖淮顿时也懒得跟车夫们多说,今日出行,他都是做过计划的,云洲地广人稀,城镇之间相隔甚远,要想在天黑之前顺利寻到落脚点,只能是越早出发越好。
好在他一向都有早起的习惯。
故而天不亮他便起了身。
倒不想昨日他便叮嘱过那宋楚楚要早起,那宋楚楚也满口答应自己明日自己起来她便起来,结果如今他都出门了,他却还不见宋楚楚的身影。
不过他想着女孩子们惯来要多收拾自己几分,便也熄了几分心思,他只低声道“今日上京的不止我一个,咱们且再等等吧。”
说完这话,他又对车夫们道“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车夫们自然跟着点了点头。
不过十二月的天总归是清冷的,虽然如今他们还在县城里,四处楼户林立。可这也架不住不时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