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其同朕求情,倒不如想想如何劝劝她!”
赵念泽倒是听出了邕帝话语之中的恻隐之意,他连忙转头对姜念娇道“表妹,你听我一句劝,咱们就只是禁足如何?你一个女儿家如何受的住那样的杖刑?”
然而姜念娇闻言却只是凄惶的看了一眼赵念泽“谢谢表哥的好意,不过我心意已决。”
说完,姜念娇竟是自己站了起来。
她深深看了一眼再不会醒来的毓贤妃只觉当下心痛难当。
随后她转身自己朝院子外走了过去。
赵念泽下意识便想拉住姜念娇的手,然而顾忌着男女大防,他到底没有这么做。
他只能咬牙切齿的朝姜念娇劝了一句“姜念娇!你这是做什么?老三若是看到你这样还不知会有多心疼呢!”
听到这话,姜念娇只是身子微微一顿,但她并没有回身,更没有因此改变自己的主意。
他也会心疼自己吗?若当真心疼自己,凤宸宫为什么要整这么一出?
就算自己姨母被陷害一事不是他策划的,但这事定然也是他授意的。
什么情深似海?什么两情相悦?到头来都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东西。
她明明一直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跟自己在一起,明明一开始也对他百般提防,可为什么,最后自己却还是开始脑子不清醒,只做了最愚蠢的决定。
她一把拉开了宫门,煞时十二月的寒风裹挟着刺骨的恶意朝姜念娇扑面而来。
她伶仃瘦小的身形只像是随时会被阵风卷走。
院外灯火通明,呜咽的风声只将廊下的灯笼撞得摇摆不定。
有内侍只将行刑的长凳,放在了院子的最中央。
姜念娇几乎都不用他人按着躺在刑凳之上,她自己便主动躺在了刑凳之上。
行刑之人大约还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受刑人,尤其这受刑人还是个女子。
她那副模样,倒像是视死如归一般。
行刑的内侍已经来到了姜念娇的身边,其中一人只拖着棍杖,另有两名内侍则试图协住姜念娇的腋下。
毕竟人生来便有躲避痛楚的天份,若不固定好,到时这人动弹起来,且不说刑罚还能不能完成。
只怕没动好手脚,倒是打狠了,反是麻烦。
毕竟他们在过来行刑之前,便已经有人提醒过他们了,这位可是毓贤妃的侄女,更是三殿下的未婚妻。
如今两位皇子虽然为了争夺皇位闹得不可开交,但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大皇子,他们对此女却都是十分庇护的。
故而不管他们哪一方登上那个宝座,这位姑娘也是得罪不起的。
只是完全不让这姑娘受痛,恐怕在里间的邕帝却也不能轻饶了他们。
故而那行刑之人只避开脾肾,专挑着肉厚却又无紧要的地方狠狠打去。
如此一来,即使这姑娘要受二十杖,但有好药裹着,或许也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不过即使那行刑之人已经是尽量在拿捏分寸了,于姜念娇而言却还是痛不可当,若不是被人挟制着,在打第一杖时,她怕是早已如同一条打挺的死鱼一般从刑凳上摔下去了。
前世的她也不是没有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无论是沦落青楼,还是嫁给陆知章,这些痛苦她其实也都是受过的。
只是那前世已离她太遥远,遥远到她几乎忘了当时的苦痛,更忘了当日的决心。
锦衣玉食的生活无异于一剂慢性毒药,只麻木了她对自己的反省,以及对危险的敏锐觉察度。
故而想到自己一再犯下的蠢,她只几乎将自己的牙齿咬碎都没有啃出一声来。
这是个教训。
她今日必须将之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