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尚书、左都御史都没有离开,他们一会儿还要联袂求见隆庆皇帝。
不过这并不妨碍高拱耽误一会儿,把殷士谵、魏广德拉到一边说事。
“肃卿兄不要这么说,开海一事我细细思量,觉得肃卿兄的意见很中肯,为福建百姓计,也应该支持涂巡抚开海之议才是。”
魏广德接话道。
虽然他才是幕后推手,可知道此事的在京城也只有隆庆皇帝,还有陈以勤、殷士谵几人,其他或许还有人会有怀疑,但毕竟没有得到亲口证实,魏广德自然也不会去证实什么。
至于涂泽民和谭纶,魏广德也不认为他们会出卖自己,因为他们虽然在沿海任职,却不是这些省份之人。
涂泽民是四川人,而谭纶是他江西老乡,等京城这边的消息传过去,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
“善贷所言极是,在福建开海利国利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殷士谵也是低声道。
“等这几日事了,我再请诸公到我府上饮宴,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一会儿我还要和几位大人去求见陛下,就先走一步。”
今日朝会上,虽然隆庆皇帝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结果,但是总的来看,皇帝支持他的意见,这就是好事儿。
只不过在他转身之后,先前一副风轻云澹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他当然知道齐康这个时候上的那道奏疏让他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起来,一会儿在隆庆皇帝面前还得好好考虑下该如何说项避免今日的麻烦才是。
看着高拱走回阁臣队列中,殷士谵对魏广德小声问道:“善贷,你看高肃卿这次能不能挺下来?”
“不好说,得看徐阶的决心了。”
魏广德摇头低声答道。
此时他们身处黄极殿外,各处都是内侍和大汉将军,让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不敢放大。
“徐阶应该不会放过他吧,唉......”
殷士谵叹息一声。
魏广德想想也没接话,摇摇头,“也只能怪他高肃卿驭下不严,若是没有齐康瞎掺和,何至于此。”
“你说,会不会是他指使的?”
忽然,殷士谵低声询问道。
魏广德闻言皱皱眉,随即摇头,“高肃卿没那么不智,就算要发动门下弟子,也绝对不会是齐康那个蠢货,你想想他奏疏里面都说了什么,愚蠢之极。”
昨日之事,本就让徐阶拿到朝野的同情分,齐康还在背后推这么一下,老油子都会生起不满。
怎么,看人老了,什么小年轻都能踹上一脚?
要是这次不把这个苗头扼杀,谁知道下次被踹的会不会是他们。
出了宫门,魏广德和殷士谵就各自回自己的衙门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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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芦布忽然就慌慌张张跑进值房在他耳边低声道:“老爷,不好了,刚听到消息,内阁次辅李春芳大人刚才向陛下请辞,离开皇宫后就直接回府去了。”
“我知道了。”
魏广德并不意外,只是微微点头,继续处理桉头上的公文。
看到魏广德不惊奇,芦布只道魏广德早就知道详情,于是很快就出了值房。
在人出去后,魏广德放下手里的公文,叹口气。
今日李春芳已经把次辅该做的都做好了,那份齐康的奏疏里,可是指责他被徐阶拉拢,和他一起声势相倚,专权任事。
虽然弹劾的是徐阶,其实也是把他带上了。
只不过今日大朝会,要是首辅、次辅皆不出席,传出去可就是大明朝堂的一桩大丑闻了。
要知道,在京的会同馆里还住着番邦使臣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