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福建闹事儿的时候,魏广德就觉得脑子嗡嗡的。
上月还和嘉靖皇帝说江南百姓虽因胡宗宪加赋而苦不堪言,已到末路,可应该还能再挺一、两年。
要是才一个月福建就闹出民变来,那就大条了,这就是自己这个差事出了岔子,说不得嘉靖皇帝的鞭子就要抽到自己身上。
等芦布把听到的消息详细和魏广德说了下他才放下心来,不是民变,是兵变。
实际上,在看到章焕的奏疏时,魏广德就有点预感,或许自己把现在各地的严重事态想的有点简单了。
其实,在他手下人回报的过程中,就福建一地就有多处匪盗聚集。
只是这些匪盗都是明人,而且平常打家劫舍的勾当干的还算少,而且又都是因为倭寇骚扰不堪官府的赋役才落草,所以福建官府对他们也没有全力围剿,毕竟此时他们眼中头号大敌还是倭寇。
对于这些,魏广德在面见嘉靖皇帝时就忘了说,只是在奏报里提过一段。
至于这次的福建兵变,魏广德了解详情后也不作他想了,就是些老兵油子干出来的混账事儿,有的是人去收拾他们。
当初福建为抗倭之需,招募福建、广东卫所馀丁,但所募多轻生无赖,日索犒赏,有司难以足其所欲。
嘉靖三十九年八月初六日,福建士卒三百余人起事,自沙县、将乐县出发攻陷泰宁县,官军守备王址战死,兵变队伍遂鼓行入江西广昌、乐安,再奔永丰。
奏疏是福建巡按御史郑本立奏报,弹劾乱兵主官千户王兆元及地方其他官员失职之罪。
这一次朝廷的反应就快多,随着内阁票拟呈送司礼监,嘉靖皇帝很快就批复同意,“赠王址为都指挥使,逮问失职千户王兆元,守巡、参议孙应鳌等夺俸戴罪剿捕。”
福建、江西都司围剿兵变士卒一事魏广德自然不担心,就那么几百人能闹出多大的幺蛾子。
别的不说,要是他们跑去九江府,那乐子才叫大,就自己大哥手下那帮人也能灭了这伙兵油子。
他们也就是穿着官兵的服饰,一开始打了官府一个措手不及,官府真要上心,灭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过此时,魏广德坐在自家书房里,手里正拿着大同来的书信。
信是发配过去的俞大猷所写,他已经知道陆炳的事儿了,嘉靖皇帝手诏,自然会被收入邸报中刊印全国。
对于老友的死,不知底细的俞大猷写信的目的自然有询问缘由之意。
邸报中所述陆炳乃是抱病坚持工作,直到累倒在工作岗位上,药石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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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信了,可俗知自己老友底细的俞大猷可不会认可这番说辞。
魏广德想想,还是决定把听来的消息写封信给俞大猷说说,免得他心生心结,说不好真以为是自己的事儿拖累了自己兄弟,认准了是被严嵩一帮人害死的,悄悄回京城报仇,那乐子就大了。
不过对于信中拜托的另一件事儿,魏广德就有点皱眉。
俞大猷信中所述,他到了大同后过的还不错,大同巡抚是他当初的顶头上司李文进,对他的到来很是欢迎。
不过俞大猷的信自然不是报喜的。
他在大同这些时日仔细了解了大同边军和蒙古鞑子之间的交战过程,深感明军步卒对阵鞑子骑兵的劣势,故而又提出了重建大同兵车营的构想。
兵车这东西,魏广德在保安州之战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宣府军中就有一个车营,乃是当初曾铣欲收复河套地区而打造的装备。
按照俞大猷的想法,兵车营是可以独立作战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依附于步卒,只是拱卫步兵方阵两翼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