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孩子的事,容仪也难得的没有长吁短叹,她无法去置喙别人的决定,也说不得,这个决定是好是坏。
但终究是个沉重的话题,容仪不想再说,姜舜骁也没有再提。
又问了句:“先前你不是说,余夫人还想见她一面?这两人见了吗?”
容仪摇了摇头,咽下口中的酒,说:“我问过余夫人,她说不见了,许是想通了吧。”
单从男人的角度上,姜舜骁猜不到她口中说的“想通了”,是哪儿想通了。
便问了句:“什么想通了?”
容仪抿了抿唇,眼波微转,说:“许是想通了,自己的悲剧,不是因她而起,罪魁祸首已经得到了惩罚,所以,便可不见了。”
姜舜骁笑:“说来说去,还是男人的错。”
容仪板着脸看了他一眼,对他这话很是不满:“那你说,不是男人的错是谁的?”
看她脸色不对劲,姜舜骁忙说:“我也没说不是,你该不是又要为了他们的事说我的不对吧?”
女人,总是容易多愁善感,联系感情而言,总会有太多的难平,容仪替余夫人不值,又替阮小倩不值,但不值得本身不是为了人,而是为了无法做选择的女人。
姜舜骁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抓住她的手,容仪挣开,道:“才拿了糕点,还有沫……”
姜舜骁又抓了过来,眼睛看着她,像是再说“我又不嫌弃你”,说:“回回你都要想这些,我都替你心累。”
听他无奈的语气,容仪忍不住笑了,本来还有些伤感的,现在都消失了。
有些话,老是去说去想,也就没劲儿了,容仪沉了口气,反握住他的手,说:“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烦的,总是要去想这些事,明明改变不了。”
姜舜骁说:“你若能想开一些,就已经改变了,你以为,现世道,只有世道变了,才是真好吗?错了,世道变了,人心不变,是一样的。”
听着这话,容仪觉得有道理,便靠他近了一些,眯着眼看着他,说:“你知道吗,余夫人走的时候,她的几个孩子还在咒她,只有最小的那个,跟着她一起走了。”
当然,他能走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手上干净。
姜舜骁沉下眼眸,看着她,听她说:“余夫人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又好像,一时之间就老了好多岁,我听到她说,她再也不用负罪前行了。”
她身边的罪孽,她生下的罪孽,从此以后,都要安安静静的,去赎罪,而她,也终究卸下了满身罪孽。
容仪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说:“我想孩子们了。”
姜舜骁心里一软,温声说道:“等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带你回去,孩子们也想你了。”
容仪点了点头,眨去眼里的湿润,又直起了身子,笑说:“郭夫人送来的酒真不错,再喝点儿。”
解决了余家的事,余下几家,就要容易些了。
到底不是铁板一块,卸下了一角,其他也不能无坚不摧了。
且余家这样就啃下来了,可见如今这几家,也没那么硬,麻烦是要麻烦些。
……
阮小倩出城的那一日,余纤就坐在马车里,燕婆子问她是不是要找阮小倩问话,余纤犹豫了很久,还是作罢,而后又觉得自己太过矛盾。
人都已经到这儿了,还是选择不见。
燕婆子看着外面,而后叹了口气,说:“已经走了,姑娘,咱们也回吧。”
余纤“嗯”了一声,靠在车壁,闭上眼睛不语。
脑子里想到了那日,余昆歇在自己屋中,夫妻俩走到如今,便是躺在一张床上,也只是图个安稳觉罢了。
那夜确实安稳,下了迷魂香,余昆睡得比任何一天都要安稳。
就是那一夜,余冰潜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