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向来是个稳重的,这些日子,看她惴惴难安,容仪想起她之前说过的,与大爷之间的一些往事。
便对她说:“要不这些日子,你就在家呆着吧,想来,他们在王府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茯苓微顿,霎时明白了娘子的用意,她苦笑了一声,说:“娘子放心,奴婢没事的,只是……那大爷一家,并不是好相与的,虽说当初的是有惊无险的就这么过了,奴婢如今也顺顺当当地嫁了人做了母亲,可是,伺候过大爷和大夫人,对他们也着实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容仪放下手里的绣活儿,对她道:“想来大爷和大夫人,平日里也不会往这处来,你不用过于忧心。”
茯苓却摇头,道:“娘子这么想就想远了,这大爷和大夫人两个人绝对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尤其是大夫人,虽说大夫人是豪爽的女人,可是女人总是有些改不了的毛病,容奴婢说句不恭敬的话,大夫人是个会来事儿的主。”
“怎么个来事儿法?”
茯苓一脸肃然,道:“若是大夫人瞧娘子顺眼,那还好说,都是女人她总不会太难为娘子,兴许兴致一来,偶尔还会给娘子出出主意,可若是,大夫人瞧不上娘子,虽不至于各种小绊子,但总会做出一些小动作,叫人不适。”
容仪忍不住问了句:“怎样才能叫她瞧得上我呢?”
茯苓默了半晌,看着容仪说:“与旁人来说或许不难,可于娘子你来说,就有些难度了。”
“怎么说?”
“额……大夫人她为人纯朴,本是大爷曾落难时娶的一个乡下妻,天生自带了股蛮劲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说不上好与不好,她总是看不惯一种……便是女子生得太过貌美。”
容仪老实道:“既然如此,你说的我大都明白了,与大夫人打交道,重在一个直爽,外貌这种事我左右不了,但是外貌和性子可两两相抵,她对我也不大会有太大的敌意吧?”
茯苓点了点头,说:“娘子这话倒是不错,大夫人之前在王府,很是看不惯那些偷奸耍滑,花花心思多的丫鬟,光是派去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都不知被她训哭了多少,大夫人喜欢爽朗的人。”
容仪并不知道,王爷未发家之前的家事,也没有人同她讲过,大爷一家是怎样的人家。
但从茯苓透露出的消息来说,容仪对这个大夫人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乡下人都是朴实且能干的人,就算是王爷未发家之前,恐怕在当地,也绝不是普通的人家,能嫁给大爷的人,虽说是个乡下人,但也一定有可取之处。
这一想法,在姜舜骁哪里得到了莫名一笑,用他的话来说,大爷和大夫人,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前世积下来的缘分,今生才会这般纠缠。
她缠问着,姜舜骁才说——
原来大夫人虽是乡下人,可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地主家的女儿,且还是地主家正适婚的女儿,名声早已传播在外。
倒不是什么坏名声,外面的人对当时的大夫人的评价便是,很能持家,说一不二,若是哪家的孩子闹不痛快了,只管报上大夫人的芳名,那孩子绝对不敢再吭第二声。
而大爷和大夫人之间,也不仅仅是自身的缘分,还有当时姜老爷,也就是大爷和王爷的父亲,他的撮合。
大爷和王爷的性格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如果说王爷勤奋踏实肯干,风流倜傥,那大爷就是他的另一面,仗着家中尚有薄产,大爷可谓是放荡不羁,平日里总是一副笑脸,肚子里却没什么墨水,比起弟弟,他可谓是没什么长处,便就是一张脸逢人就笑,到是讨人喜欢。
大爷和大夫人初相识就是在集市上,当时的大爷花钱如流水,看到的喜欢的东西便会囤下来,也不管这东西是好是坏,是真是次,只要是看上眼儿了,哪怕是花重金,都会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