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那威福自用、杀伐果断的少年国公,心底不由一阵惊惧莫名。
贾珩看向在场一众安徽官员,最终看向随行而来的董迁,沉声道:“董将军,由你暂领都司兵马。”
董迁抱拳称是。
李守中两道浓眉之下,目光震惊地看向那雷厉风行的少年,心底也有些震动。
一省都司,却是说拿下就拿下,这是何等的权势煊赫,何等的威福自用?
只是这样,或许会有科道言官弹劾?
弹劾难免有之,但完全站不住脚。
眼前之人是军机大臣,本来就直管都司,又得督问新政之权,拿下一省都司,而后上疏弹劾,当在情理之中。
贾珩面色阴沉如铁,冷声道:“新政乃是朝廷国策,因江苏一省,内有皇亲国戚无数,勋戚尚能理解朝廷大义,而安徽地方士绅仍在阻碍新政,乃至蔓延至军中屯田事务。”
此言一出,下方的诸位安徽官员,心头不由都是一凛。
朝廷这是要动军屯了,纵然地方卫所敢于闹事,但有眼前这位能征善战的卫国公在,想来也翻不出任何大的浪花。
贾珩道:“最近安徽方面,地方官员暂缓地方新政的清丈推行,当集中人力物力,先行清丈卫所田亩,查清隐田、匿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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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清查军屯,那下一步就是用卫所兵马,为新政保驾护航。
他此行之前,还调拨了一支江南大营的精锐前来,大约有六千人,用来弹压地方府卫可能出现的动乱。
一般而言,朝廷威权正盛,地方卫所军官根本造不起反,但也要谨防哗变。
安徽下方诸官员,面色默然。
贾珩沉声道:“本官已经派人前往太平府,带谢建至安庆府一并问罪,新政乃是国策,不容任何人动摇。”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李守中缓和了一下气氛,说道:“卫国公,天色不早了,不如咱们先去至偏厅用饭。”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李大人请。”
此刻,安徽地方官员闻言,皆是心神之中惊惧莫名。
待偏厅用过饭菜以后,一众安徽官员心事重重地散去,而贾珩以雷霆手段处置安徽都指挥使岳泰,提出要整饬军屯的消息也渐渐扩散出去。
贾珩则与李守中进入书房叙话。
两人分宾主落座,仆人奉上香茗,躬身一礼,而后,徐徐退去。
李守中眉头紧锁,面容上萦带忧虑之色,道:“子钰,方才如此雷霆处置安徽都帅,是否会引起地方卫所军心浮动,进而引起动乱?”
贾珩放下茶盅,说道:“伯父勿忧,军将平常在卫所欺压士卒,多是不得人心,纵然真的敢裹挟心腹部属作乱,也无多少人在身后跟随马,此次前来,我已从江南大营抽调了骁骑锐士,备有弹压手段。”
李守中心头微松,道:“子钰虽能镇压、平伏,但地方卫所一旦出乱子,恐有碍观瞻。”
这就是文臣的考量角度,理政视事多以清誉为要,遇到了事儿,先想着捂盖子,尽量不给上面添麻烦。
贾珩道:“伯父放宽心,大乱之后方有大治。”
李守中面上若有所思,说道:“那地方士绅清丈田亩一事就停一停,先行清丈军屯田亩,阻力或许也少一些。”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安徽本省的军屯田亩之数其实不多,要不了多久,就能清查出来,到时候,再以整顿过的卫所兵马,帮忙清丈民田,那时候就可化解祸乱于无形了。”
李守中心下恍然,道:“子钰这是先军屯而后民田,只是,军屯牵涉卫所,还是当缓缓图之。”
贾珩道:“伯父无非是担心豪强士绅与卫所兵将勾结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