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孤儿为义子了。如果不是为罗利的未来担心的话,他真的就这样做了。但是他知道那些孩子的命运:先进孤儿院,然后进监狱,再以后就被送去火葬
最后,李广元把小孩送到浙江山区,安置在女管家的家里。
“您说得对,”在吃早饭的时候他微笑着对女管家说,“养育孩子对一个单男人来说负担确实太重”
女管家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当时她真想对他说:这太狠心了,而且也不道德,在这三周内孩子对你刚刚习惯,可你又把他送到山区,送到一些陌生人的边这意味着,这孩子必须重新去习惯新的环境,还要慢慢地重新去熟悉夜里睡在他边,小声给他唱歌,哄他睡觉的人。
“我明白,”李广元又说,“您认为这太狠心。可是干我这行的人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说,让这孩子再次成为孤儿反而更好吗?”
李广元会猜测女管家的心思,这使她感到十分惊奇。
“噢,不是的,”女管家说,“我根本没有认为您的做法太狠。老爷,您的行为是合合理的、非常明智的”
她甚至连自己也不清楚,她刚才讲的是实话,还是因为怕李广元又猜出她的想法而对他撒谎。
李广元站起来,拿着蜡烛,走到桌旁。他拿出几张纸,摊在自己面前,好像摆纸牌占卜似的。在一张纸上他画了一个体肥胖的高个子男人。在下边他本想写上“李事群”,但是他没写。在第二张纸上他画的是丁末村的面孔,在第三张纸上他画了一个很刚强、带着个伤疤的面孔:这是吴四宝。思索片刻,他在第四张纸上写上了几个字:“76号报总部部长”。这是他的上司詹国强的官衔。
一个侦察员,当他处在众多的重要事件接踵而来的时刻,他应当是一个感极其丰富的人,甚至可以说要像演员那样的多善感,不过此刻的感最终一定要服从那严酷无、清晰明确的逻辑。
李广元只有在夜间,不,即便在夜间也只是偶尔才可以感到自己是袁恩,可以思考“做个真正的侦察员意味着什么?”的问题。是搜集报,整理客观的材料,然后转送中央,供领导在做政治总结、制定决策时参考?还是做出自己的、完是个人的结论,简述自己对未来的看法并提出自己的估计?
袁恩认为,如果侦察部门也去关心政策规划的事,那结果会是建议太多而报太少。他还认为,如果侦察部门完服从于一条预先确定下来的政治路线,那将非常糟糕。汪未经就是这样,他对重庆方面的“软弱无力”确信无疑。根本听不进军人们慎重提出的意见:“并不是想象的那样软弱”。袁恩认为,如果侦察部门总想使政治服从于自己,那同样也是不足取的。最理想的是,一个侦察员要十分了解事件发展的前景,而且能向政治家们提供一系列他认为最合理的决策。袁恩认为,一个侦察员对自己的推测是否绝对正确可以感到信心不足,但对自己推测的充分客观他不能有丝毫怀疑,而应当确有把握。
现在当他最后一次着手研究这几年所搜集到的材料时,李广元就更应当慎重考虑自己所有赞成和反对的意见,因为这是牵涉到整个民族命运的大问题,分析中决不许出现丝毫差错。
詹国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正好在英国,参加了空军,成为了战斗飞行员,拿到了英雄勋章。第一次北伐失败后,詹国强逃到了本,在那里当上了一名飞机驾驶员。有一次,他驾机飞行,遇上了狂风暴雨的可怕天气,但是他竟然奇迹般地把他驾驶的那架单引擎飞机平安降落在一个本贵族在京都的宅邸,在这里他结识了做复三太上校的女儿,并很快把她从她丈夫的边夺走,然后离开本回到了中国。在中国他又与汪未经见了面,决加了国民革命党员组织的游行。游行中受了重伤,但却出人意料地未遭逮捕。不久便迁居到武汉去了,他的本老婆比他早来一步,已经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