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铜说,“假如我知道你是受证人保护的,我就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处理这件事了。”
“另外一种方式?怎么处理?”
“我就会和你一起走,”古铜说,“好帮着保护你。那样的话,我就会碰上赖恩,就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可以使你和我免受我们经历过的这场噩梦的折磨。”
“那么还是我的错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想我没说‘错’这个字眼,我——”
“你对我说的那些谎话呢,你来圣菲之前做过的事,你怎么会有那些枪伤伤疤的?在我看来,我们双方都说了不少谎话。”
“我不能就这么到处对随便什么人都说我在情报局工作过。”
“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人,”龚玉说,“你不信任我吗?”
“这个……”
“你爱我爱得还不足以信任我吗?”
“这是以前遗留下来的影响。我一向不愿信任别人。信任会使你送命的。但你这个论点对我们双方都适用。显然你爱我爱得并不足以信任我,不足以把你的过去都告诉我。”
龚玉听起来很沮丧。“也许你是对的,也许我爱得的确不够深。”她疲惫地往后一仰。“那时我所期待的是什么?我们相互来往了两个月。那段时间里,只有8天我们是情人——”她哆嗦了一下。“人的生活不会在8天里就有所改变。”
“可以改变。我决定搬到圣菲时,我的生活是在几分钟之内改变的。”
“但你的生活没有变。”
“你在说什么呀?”
“你自己说的,你又回到了你开始的地方,又成了以前的那个你。”眼泪从龚玉面颊上流下来。“是因为我。”
古铜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想从座位上俯过身去握住龚玉的手,想再往前俯身抱住她。
但他还没能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她又说话了“要是你想结束我们的关系,就对我说。”
“结束?”现在这个问题终于提出来了,古铜却还没作好准备。“我不知道……我不是——”
“因为我受不了你说我乘机利用你。在我的背景上我对你说了谎,这是因为有人命令我要绝对保密。即使在那时候,我也想告诉你的,但是我担心你知道了真相之后会离开我。”
“我永远不会离开的。”
“那还要看将来。但你能从我这儿得到的解释就这么多了。要么接受我的解释,要么就算了。有件事是肯定的——我不想待在什么旅馆的房间里,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雷娜塔。你为我冒了生命危险。如果我必须以同样的方式证明我自己,这就是我所愿意做的。”
古铜觉得不知所措。
“到底怎么样?”龚玉问,“你愿意原谅我对你说谎吗?我已经准备好原谅你了。你想重新开始吗?”
“如果可能的话。”感情折磨着古铜。
“只要你试着去做,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只要我们都试着去做。”古铜的声音都变了。“是的。”
蓝警官的前门打开了,古铜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蓝警官出来了。这位瘦高个警官穿上了干净的裤子和民族粗棉布外套,戴上了毡帽。一把手枪挂在他的右胯上。但他的表情里有什么东西表明,他进了房子以后不仅仅是他的外表发生了变化。
蓝警官的靴子在砾石上嘎吱嘎吱地响着,他向别克走来。
“你还好吗?”古铜问。“你的眼睛看上去——”
“她不在这儿。”
“你妻子?你是说她出去了或是——”
“走了。”
“什么?”
“她走了。活动房里是空的。家具、锅、盘子和她的衣服,全没了,还有我们养的仙人掌。她拿走了所有的东西,只留下我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