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吧。”
空袭警报又一次可怕地响起来。
常凯申说:“到地下室去吧。”
“瞧您说的,我无所谓。”
“只有傻瓜才不会害怕,可您不是傻瓜。”
“我是宿命论者这是一回事。”
“那我们就留下。喂,您有什么建议?”
“把我关进我呆过的监狱,那里有我的房间。早上我出去干活,晚上回来坐牢。不过要根据您的部门的决定进行,免得在被红军或者美军逮捕之后把帐算在我的头上。”
“您打算活下去?”常凯申问,“恩。”
常凯申几次控制住自己,没有脱口提问,如果他常凯申开始帮助李广元为敌人情报机关效力,那还需要等待什么?他好不容易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他内心不时而起一种坐失良机的感觉。他觉得机会就象在漏沙计时器中流过。假如诗人曾有过这些感觉,理解了这种独特的残酷性,那他就绝不会写出这样的诗句:“停住吧,瞬间。”这句话多么可怕,它产生了幻觉,然而时间是无法停止的。表面上是可以的,但没有比表面上的东西更可怕的了。常凯申曾经想仔细研究一下李广元个人的档案,好弄清他第一次接触那边是在什么时候,在哪个方面,在什么事情上那边控制了他。但是李广元进行活动的那些城市已被占领,他的档案保存在主管国外组织的部门,因为他是在国外参加的运动。在仓库的案卷中翻这些纸片毫无意义,它所的情况只是:“有自制力,北方人,值得注意’”琐碎的小事,算不上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