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悦笑嘻嘻地请欧阳询、长孙无忌、小欧阳通就座。玉雾又上了多道佳肴,请诸人食用。
裴皿悦展开欧阳询的字幅说道:“美酒不过寻常的紧,欧阳爷爷的字却是宝贵异常啊!”
欧阳通说道:“我妈妈花了十个金饼子才换回来爹爹的字幅!”
欧阳询咂了口美酒说道:“什么字,什么字,皿悦姑娘,这幅字里面有个错漏的地方,小老儿指给您看!”
于是皿悦相信了,便把书法还给欧阳询,诸人却见欧阳询取来书法,突然擦了擦嘴巴,又搓了搓手,欧阳通尖叫道:“爹!这幅书法值十个金饼子呢!”
欧阳询将书法揉作一团,塞在儿子欧阳通手里说道:“给!十个金饼子!”
长孙无忌和裴皿悦相视而怔,后又哈哈而笑。欧阳询已有七旬寿龄,却还是玩笑游戏,十分有趣。
欧阳询突然取来笔墨,来到不老楼的粉壁前,举手挥笔,写下箜篌引:
置酒高殿上,亲交从我游。
中厨办丰膳,烹羊宰肥牛。
秦筝何慷慨,齐瑟和且柔。
阳阿奏奇舞,京洛出名讴。
乐饮过三爵,缓带倾庶羞。
主称千金寿,宾奉万年酬。
久要不可忘,薄终义所尤。
谦谦君子德,磬折欲何求。
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
盛时不再来,百年忽我遒。
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
先民谁不死,知命复何忧。
写完已毕,东宫率更欧阳询又取来一碗美酒,一饮而尽,扔下斗笔,扬长而去。
裴皿悦对玉雾说道:“欧阳询的笔墨一字千金,区区几碗美酒,换来一篇欧阳询的箜篌引啊!”
玉雾笑道:“这才是真正真正的蓬荜生辉啊!”
而十岁的欧阳通刚想赶出去追父亲欧阳询,却哪里去找自己这个贪玩的父亲,灰溜溜低头走进了不老楼。
裴皿悦捧来一碗美酒刚要塞给欧阳通,而长孙无忌推了开去,说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欧阳通失声大哭起来:“我要爹!我要爹!我爹又走了,又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回来!”
裴皿悦赶紧把欧阳通抱在怀里,说道:“怎么?你爹不是东宫的人吗?”
欧阳通一面哭一面抽泣着说道:“爹!爹!——”一面望向了长孙无忌,又撇过了小脸。
长孙无忌刚想询问,但是细想想,可能这也是东宫旧人们与秦王府的龃龉,不能苛责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此时,不老楼店内店外已经是群情汹涌,有人说不老楼今天新添美酒,有人说欧阳询为不老楼美酒做赋,传得人群将不老楼团团围住,长孙无忌只能摇头,刚想往里屋退去。
却听到裴皿悦说道:“今天大家尽情喝酒,有太子府左庶子为大家会账!喝完,我会为大家调制义酒,大家尽情畅饮一杯!”
长孙无忌简直一口老血吐出,这丫头难道跟自己上一辈子有仇,才进了京城半天不到,就要花光自己半个月的俸禄了?
长孙无忌只好黑着脸,刚想走出,闻讯而来的青舟在长孙无忌身后低声说道:“相爷,今天您请客,既然卖得那么好,要不要给您打个折?”
长孙无忌回身一笑,说道:“怎么打折?打成骨碎折?”
青舟呵呵而笑,抚鬓说道:“裴家妹妹与太子府叵有渊源,不然不会来京城的!”
长孙无忌接话说道:“渊源?太子府什么都缺,但不缺这么又会吃饭又会喝酒的!”
刚想出门,却听身后咕咚一声,诸人回头来看,原来裴皿悦又喝多了义酒,也就是混酒,竟然又醉倒在地。长孙无忌见里里外外都是街上的男人,又听说裴皿悦是河东裴氏家族名门之秀,又与太子府叵有渊源,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