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陛下何尝不是牵念着太子殿下呢?”
世民深深知道见皇帝陛下李渊已经难登青天,但手握着丝帕,一时递给薛婕妤。薛婕妤伸手接过,向诸位行礼说道:“定当交给皇帝陛下!”然后便退去,前往太极殿。
世民见魏征填的词别具一格,便说道:“魏洗马,能不能把这句话填成诗句么?”
魏征淡淡作恸,今天应该是建成的头七忌日,本来闷闷不乐的他,竟然在现在还要劝慰世民。一言难尽。晚上等没了他人,再来玄武门前悼念吧。
魏征回到自己家中,命裴氏给自己找素衣。裴氏撇嘴说道:“夫子又来了,今天太子大宴百官,是他的好日子。夫子干嘛穿得要奔丧的!”
魏征说道:“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去奔丧!”
裴氏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赐了你东西,收就收了,把财物还回去干嘛呢?本来咱们家也该置办置办,至少也要有口饭,对不对?”
魏征点头说道:“原来夫人饿得没饭吃,那我带了饭盆去宫里把我的午饭装回来,让你当晚饭吃!”
裴氏气笑了,说道:“夫子,您是当的太子洗马,吃得比太子府喂马的都差!”
魏征束好了衣带,回身说道:“在我看来,现在的太子东宫里洗马的和他们秦王府里喂马的本来就没差别嘛!”
裴氏只得摇头,接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魏征说道:“够吃够穿足够了。你把全长安买回来,不怕被撑死呢!”
东宫之中,世民大宴百官,左右奏《秦王破阵乐》。原西宫这些人手听到歌曲,都请世民亲自弹剑独唱。秦王破阵乐乃是秦王李世民在武德二年,打败了叛军刘武周后巩固了刚建立的唐政权之时填奏的曲子。他的将士们遂以旧曲填入新词,为李世民歌唱赞歌。
世民今天的眼里却只望着魏征。魏征今天坐得离他尚远,一杯一杯地不停饮酒。世民弹剑唱起:受律辞元首——”忽见魏征侧坐在案,斜眼来看太子世民,然后灌下一口酒汁。世民心中不安,放下剑身对近侧的房玄龄说道:“今天魏征喝了很多酒,赶紧命左右撤了他身边的酒,不许让宫人劝酒了!他的身体刚好。”
房玄龄这里瞧来,见魏征又自斟自饮了数杯,还没等房玄龄过来相劝,魏征几乎就栽倒在自己的案前。房玄龄过来用手探了探魏征的额头说道:“魏夫子!你喝醉了!是不是休息休息?我们都没醉,你怎么就醉了?”
魏征接口说道:“我醉了吗?破阵乐的下一句是:相将讨叛臣。对不对?”房玄龄见魏征的眼里满含泪水,不知魏征做何感想。房玄龄感觉再下去,魏征又要说出什么狂悖的话语来,弄得大家不能收拾。于是立刻命左右扶下魏征。
魏征迷糊之中,回头听大殿中人人唱道:“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他不由低低说道:“太平人?不错,不错。好个杀出来的太平!”扶持的宫人都吓了一跳,房玄龄这里听来,对宫人怒道:“魏征说的任何话如果传到殿下那里,我将尔等斩成烂泥!”
深夜,魏征一人独坐在玄武门外,一时醉得不能收拾,仰面倒地,继续喝酒。喝着喝着,倒地捣头,抚摸着玄武门外的土地,喃喃说道:“建成、建成。你听!你听!你可听到了!太平人!太平人!你我二人都成了太平人!天下太平了!”他一面拿酒水倒进了地里,一面垂头坐在地下。忽歌忽唱,忽摇忽摆。而玄武门的长上张士贵听说有人深夜在玄武门外恸哭,便命人立刻出来驱赶。此时,房玄龄匆匆赶来。房玄龄知道如果被他人知道魏征狂悖,那世民也绝对不能保留魏征的了。
房玄龄也不知魏征为何如此伤心,翻身下马后,分开张士贵的底下的玄武门屯军,近前来到张士贵和魏征身前。张士贵已经抽出了尖刀逼在魏征身前,魏征自然无法可知。而房玄龄却吓坏了,赶紧对张士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