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途略微停顿。
白晓适时地递上矿泉水。
晟曜喝了一口,仰起头的时候,视线却是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前方。
他的视线穿透了层层墓碑,却是没看到半个人影。
风吹过,只有他们买来放在墓碑前的花束飘出淡淡花香。
“后面开出来是良性的?”白晓问道。
“嗯,良性的,都不用做放化疗。”
“那太好了。”白晓感叹道。
“崔阿姨可不觉得好,还非要做化疗。那些小姐妹劝她,她儿媳妇也劝她,说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人家医生也烦了。”
“后来怎么办了?”
“医院不给做,只好出院咯。后来就跑到庙里去了。”
“啊?”白晓震惊。
“整天烧香拜佛,家里面一天到晚都点着香。还捐了好些钱。碰到什么日子,还要专门住在寺庙里面。还吃素了。”晟曜放下水瓶,“时间长了,就不怎么跟她们那个小姐妹团来往了。”
“那也好,妈没跟着去就好。”
“是啊,还算好没被带着去烧香拜佛。”晟曜吐出一口长气。
“你那段时间肯定担心了吧?”白晓挽住了晟曜的手臂,和他十指相握。
晟曜看着白晓手上的戒指,点了下头,“我有段时间每天都往家里跑,经常跟爸说,让他盯着点妈妈……”
这么说着,晟曜的视线又飘向了前方。
……
整齐排列的墓碑之中,有一点猩红。
夹着烟的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动作闲适。那只手上,却有指甲疯长出来,如灵活的蛇,探触墓碑上的刻字。
指甲描摹着墓碑上的字迹,像是闲极无聊,打发时间。
落到最后一划时,不经意地用力,就见墓碑上多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刻痕。
倏地,指甲收了回来。
那人身体后仰,头靠着墓碑,好整以暇地抬手,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喷在了墓碑遗照上,遮掩住了遗照,也遮掩住了他年轻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