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新政的支持者和推行者,这也是元符帝把国家托付给他的原因。
听到李青的回答,司马眕不由得忧心道:“虽说如此,但阻力估计会很大。”
“你毕竟只是顾命大臣,若是罔顾群臣之意强行独断,恐怕会被骂做权臣。”
“到时候你的清名……”
李青的名望固然是他优势,但同时也会给他带来莫大限制,如同枷锁一般。
现在那些反对新政的人已经有所动作,若李青一意孤行独断朝纲,那么必然会被骂做是权臣。
到时候好不容易养起的声名就毁了。
“虚名而已,我什么时候在意过?”
“他们想骂便让他们骂去好了。”
李青平静地说道,丝毫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或者说他都不关注这些。
他手中有元符帝授予的无上权柄,即便被骂的再凶,也没人能动摇他的地位。
而他只要一日还身处其位,那么哪怕满朝文武都反对,他也要推行新政。
更何况现在朝中已经有相当比例的寒门出身的官员,他也不是孑然一身、孤军奋战。
被骂做权臣又如何,他所行之事无愧于国家社稷、周国百姓和心中正道。
这样便足够了。
杨郢闻言脸上也不禁露出佩服之色。
之前元符帝临终托孤给李青,他其实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服的。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元符帝将国家交给李青来治理,实在是极为明智之选。
“或许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明知有无数困难险阻,也要做出正确的事吧。”
杨郢心中想到,他自问自己做不到。
他毕竟是出身于世家门阀,即便他知道新政的好处,但到最后面对重重压力,恐怕也会选择一定的妥协。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批阅奏折,偶尔交流一下。
等到天黑以后他们在宫里用了晚膳,随后才离开乾元殿各自回家。
杨郢先行一步,司马眕和李青两人则不急不缓,一边走路一边聊天。
“天天批阅奏折,着实乏味啊。”
“当皇帝也属实是不易。”
“真不知为何天下人人都向往这个位置,心甘情愿被囚禁在这个牢笼之中。”
李青望着天边的晚霞,感慨道。
无数人为了皇位掀起一场又一场腥风血雨,然而他如今代行皇帝之权,却没觉得这份权力有什么好的。
只觉得分外沉重而且压抑。
司马眕笑了笑,说道:“欲望这种东西,什么时候又曾被满足过呢?”
“普通人想读书为官,为官后想要官居一品,真正位极人臣后又想流芳百世,甚至生出不臣之心。”
“而即便最后成了皇帝,又想要一统天下,人对权力永远是不会嫌少的。”
李青有些诧异地看了司马眕一眼。
这种带着不敬的言语,可不像是这位性格谨慎的老丞相会说出来的。
“别这么看老夫,老夫只是说说心里话而已,你这是什么眼神。”
司马眕笑骂道,李青便收回目光。
而这时他忽然又听司马眕说道:“再过几日,老夫便准备向陛下请辞,告老归乡了。”
“什么?”
李青停下脚步,愕然抬头看向司马眕,忍不住道:“丞相何出此言?”
司马眕当了丞相已经十几年了。
如今刚刚被元符帝托孤成为三位辅政大臣之一,虽然权力不比李青,但也是朝廷中群臣都难以比拟的。
而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说要退休?
“没什么,只是精力不足了。”
司马眕有些意兴阑珊地道,摆了摆手,长长叹息一声:“老夫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