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尴尬。
虽然知道这些亲戚也是热心,但裴长安的事,实在是有点尴尬,无论怎么提起,都是一件羞耻的事。
虽然甄家住得远些,消息不怎么灵通,但这事儿如此轰动,惊官动府的,这会儿,也该知道了吧?
甄千鸿耸肩,仍是笑“不来才好呢!来了,我反而要防这防那的!”
话虽如此,可裴玥彤还是能看到他藏在笑容里的苦涩和凄凉。
“甄千鸿,你在这城中,也没什么……朋友吗?”裴玥彤又问。
印象中,甄千鸿还是有那么知已的。
不过,这个印象,已经是甄千鸿从军后的事了。
从军之前,流放期时,他对她一向冷淡,自然也不会将他的事告诉自已。
他不中意自己,想必便是有什么知已好友,想来也不会介绍给自己认识吧!
至于流放之前可有什么知已至交,裴玥彤就完全不知情了。
但从眼下这情形来看,他出了这样的事,这城中也无人过来探望,想来,是没什么朋友的。
这个人,生性孤僻,不喜与人亲近,一向独来独往的,活得也是孤冷的很!
“我不需要朋友!”甄千鸿笑着摇头,“缓缓,我有你,万事足!”
这话说得,叫裴玥彤不知如何接下去。
虽然她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可是,那不过是投桃报李之举。
他为救她兄长受重伤,从道义上来讲,她理当如此。
她是依理而行,并非因情而动。
说实话,她其实一点也不愿照顾他,不过是勉强为之罢了。
但这些心里话,当着一个重伤者的面,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说起来,这个甄千鸿,也真是可怜。
他比前世的她,还要可怜。
她再不济,母亲是真心疼爱她的,兄长与她平时关系不好,可到了关键时刻,也是拼了命护她。
还有尹初月,是她的嫂嫂,更是她的知已闺蜜,平日里有什么难过心酸,也可向她倾诉。
而甄千鸿呢?
甄家一共七口人,甄家老太太那是常年卧病在床,自己都顾不了自已。
甄父却又是个只顾公事,极少管家宅事的,且本身也是严肃呆板之人,对子女要求极是严格,是个典型的严父,想来,也不会跟他谈心。
剩下这四口人,陈氏那是百般的蹉磨苛待,整日里阴阳怪气的。
那兄长和妹妹也是用他时朝前,不用他时朝后,平日里冷嘲热讽的,半点真心也没有。
只有一个甄安歌,是真心喜欢他这个二哥。
可是,他一来年纪还小,是个不知事的半大孩子。
二来,他是陈氏最最宠爱的小儿子。
在甄安歌面前,甄千鸿的那些委屈心酸,怕是半个字也不能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