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镖局行的,信誉永远是第一位的。既然不可能因为一些没有实证的传言就毁标,余重和百里朚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迈上了未知的前途。
两个人也想明白了,放弃走这一镖,固然可以明哲保身。但是镖局声誉损失不说,而且也错过了追寻真相的机会。如果这镖真的有问题,那就由他们来驱散这背后的阴霾。
“余老大,你说这包打听说的话,能当真嘛。”百里朚疑虑道。
“如果如他所说,孟员外和魔教有关,这一路想必不会太平。”余重回道。
这第一段路程,镖队自襄州登船,一路乘船往南顺水路而下,避免了车马劳顿,可以说是相当的惬意。但这也并不代表就可以放松警惕,任意而为了。
这走水路镖,讲究三规。
第一,昼伏夜醒。在白天除了值守的镖师,大部分的镖师都会进舱休息。因为这水路镖一路经过的多为繁华的城市,河道上来往船只很多,在白天基本不会出事,贼人偷袭大多发生在夜里,不得不防。
第二,人不离船。恰恰因为沿途的繁华,镖师万不可因为一时兴起,为了看热闹就离船登岸。即使是岸上发生了不平之事,镖师也要做到不闻不问,因为这也有可能是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第三,避讳妇孺。这船家多以船为生,一家老小都在船上营生。镖师以武德为先,须自尊自爱,恪守道德规范。登船后镖师不得进入后舱,即使只有一帘之隔也应当犹如内外宅之分。
如果是保护的雇主携带有宝眷,那镖师更是应该退避三舍。至于这一路上的青楼妓院,镖师绝对不屑一顾,一是怕“色迷心窍”误了事,二来更是怕是贼人“放白鸽”。
这便是走水路镖的三规。
百里朚滔滔不绝的显摆着他那点儿小门道,余重倒是听起来也津津有味。虽然他行走江湖也有段时日了,不过对于镖局行,确实不如百里朚懂得多。
“几位爷,这江面上风大,凉的很,你们还是先进船舱休息吧,到了夜里换班的点儿让我们家芽儿去喊各位爷。”船老大说道。
这一趟百里朚也是租用了一条相熟的船家,船老大夫妻二人加上一双儿女,在这水面上营生也有许多年了,芽儿就是他们八岁的小女儿,人虽然不大,却乖巧得很。
“好嘞,谢谢船老大了。”百里朚回道,伸出手抚摸着芽儿的头,连声夸赞她,芽儿却好像被风迷了眼,一个劲儿的对他眨眼睛。
两岸的风光往后穿梭着,一天的光景很快就过去了,一眨眼就到了晚上了。
“爹,轮到我来掌舵了,您老回舱里休息吧。”船老大的儿子走上甲板说道。
“恩,黑子你来掌舵吧,我再抽袋烟就回去。”船老大掏出了烟袋,嘬了几口,吞云吐雾了起来。
此时,大部分的镖师也都休息完毕,陆续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将值守的兄弟替换了回去。
“这江上的夜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余重从船舱里走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这位爷一看就不经常走水路吧,哈哈,我都看腻了,黑乎乎一片,没啥好看的。”船老大抽完了烟,右手拿着烟杆,在船舷上重重地磕了磕烟灰,说道。
“船老大,今天怎么没看见嫂子。”百里朚突然问道。
“她今天偶感风寒,有些不适,所以一直在后舱休息。各位爷请放心,黑子虽然才十八岁,但也是掌舵的好手,一定出不了问题。”船老大说完,就回舱休息了。
若不是船老大说,余重还真没看出来这黑子竟然只有十八岁。虽然他的脸上稚气未脱,但黝黑的皮肤和一手的老茧证明他也是行船的老手了。
这时,百里朚偷偷的走到余重身边,暗暗的用手指戳了戳他,冲他挤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