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凤阙
秦啸出了营帐,就见应无臣缓步而来,他行了个礼:“应先生。”
君辞听到后扬眉,倒有些好奇这人寻他做什么,他可是极少寻她,总是她去寻应无臣居多。
应无臣微微点头向秦啸致意,手里捏着一封信函,走入账内。
雅致人生的九郎君并未吸引君辞的目光,她晶亮的眼睛都落在了他手中的信函上,有些迫不及待上前:“怎么?晋阳之事有结果了?”
“看来,你眼下只心系晋阳之事。”应无臣将信函递给她。
君辞抽出信纸展开,眉头舒展,虽然不是晋阳之事,却是京师附近的匪窝。
“京畿之地,并无悍匪,值得你动一次手的在此处。”应无臣细长的两指轻轻一点,落在周山两个字上。
恰好在京师之外,只是周山延绵起伏,险要峻拔,距离他们的营地也是最近,其实他们所驻守的山峰与周山算是相连。
“为何没有被剿?”君辞疑惑。
这里可是京师之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朝中局势,你还不明白?”应无臣鼻翼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这群匪徒是当初一支义军的残留部属,他们退入周山,这两年养精蓄锐,并未大肆烧杀抢掠,劫道也都是挑拣些富庶之人下手,只取财,不取命。但凡不反抗者,都能全须全尾活着离去。与各地匪徒相比,倒是得了个仁义之民。”
应无臣说完,笑容讽刺至极。
朝廷该是多么令人失望,才会让被劫的人,竟然因为只被劫财,而未被伤及性命而心怀感激?
“还有……”应无臣抬眼看着君辞,“他们养着周山下方五六个村落,举凡官府之人一入村落,村子里的人便会通风报信。”
朝廷能有什么办法?这些村民眼里只认山里的匪徒,他们不管这些匪徒是好是歹,只知道这些匪徒给了他们安宁,给了他们温饱。
朝廷若是剿匪,只怕要落得一身埋怨。
“这才是棘手之处。”君辞凝眉。
有村民在前做屏障,他们想剿匪已经很难,再加上成功剿匪之后,这些村民的保障,官府是否会给他们同样的吃穿?
若剿匪之后,这些村民反而过得更拮据,只怕会同样生出变匪之心。
“这窝匪徒不可留。”君辞道。
此刻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她看上的属于这窝匪徒的钱财,而是这窝匪徒明显比其他盗匪更加懂得煽动人心利用人心。
他们还是有过造反经历的悍匪,若不趁他们休养生息之前将他们消灭,一旦京师发生异动,他们会第一个亮起武器,将战局弄得更混乱,从而制造更大的麻烦,日后会更加难以对付。
“陛下无兵可出,大丞相显然不想吃力不讨好。”君辞有点明白为何这一窝匪徒能够安家在京师的边缘。
大丞相若真想剿灭他们,只怕一出兵就是连周山被匪徒收买的百姓一块视作悍匪给剿了。
他留着这一窝匪徒,未必没有篡位之时,有人给他做替罪羊的打算。
也许这窝匪徒曾经还是周荣的手下败将,故此他们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意为只要他们想灭,随时都能像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大丞相颇有些目中无人。”君辞微微一笑。
无论是对这一窝匪徒,还是对她,周荣从未看在眼里过。甭看周荣还会派人盯着她,她有大举动,周荣不会不知。
但这都是基于她有过阿耶的缘由,若非她阿耶是大将军,她又在灭东胡一事上确实小露锋芒,周荣只怕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北朝兵马八成在他掌中,北朝文武百官人人畏惧、奉承、讨好,他还没有目中无人的资格么?”应无臣反问。
他都敢三翻四次暗示元猷禅位于他,在他看来北朝早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