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音寺。
白烟袅袅,金光阵阵,如低吟浅唱般的诵念声自庙宇见连绵不绝的响起。
‘礼赞六天佛主,大自在,大清净,大极乐。’
一位位信徒皆赤足麻衣,行走在寺庙八方,一步一祈,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虔诚无比。
在他们之中,一道白衣清丽之影却显得尤为突出,她并不行礼,也并不叩拜,口中始终诵念着阿弥陀佛,身后更有须弥山之影显化,成就加持与庇护。
她是觉有情,承须弥主派之意而来,是为降魔度化,将佛法末劫化成佛道大兴之局面。
“波旬,突兀出现又突兀消失,真实身份又与狠人传承有关,很神秘。”觉有情低语,却发现此地并无人阻拦自己,进出没有限制,甚至她就这么一路走到了最中央的大殿来。
殿宇不高,也并不宏大,但却充满了一种‘巍峨无量’感,中央有菩提树丛生,枯荣有数,或凋谢或繁茂,呈现着一种‘大清净’、‘大智慧与大极乐’之意。
而在那菩提树顶,赫然盘坐着一道身影,气质幽邃而邪异,俯看枯荣生灭,莲花起落,乌衣紫裟中照见一抹冷月般的眼眸,盯住了自殿外走来的女子。
“施主所来为何。”他穿着紫黑袈裟,眼神淡漠,气质清净,呈现出一副若有若无的姿态,却又无处不在,更压满了觉有情心中的每一寸角落,化出种种佛主天魔之相。
“阿弥陀佛,因缘而来,为佛而至。”觉有情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甚至直视向了波旬的眼眸,以愿力对抗那侵蚀。
但可怕的是,哪怕有佛光护体,那种种欲念也在呈现交织,并不因佛而灭,也不因他而衰,只因人心而动,恒永不灭。
“那既见真佛,为何不拜!”波旬威严斥责,高举殿宇主位,替代了原本的佛像耸立之地,他便是己身的佛,自己的主宰,唯一真佛。
霎时殿堂轰鸣,道道度化之光挥洒,沉沦与清净同在,堕落与自在并起,佛魔一体,无善无恶见本心。
“施主为自己之佛却绝非我之佛,岂可强加于身?
且,若非众生不守戒律而有苦,纵情纵欲,也绝无施主兴盛之理,我佛法便是要渡尽众生苦厄,引导人心向善,届时佛法末劫自消,施主也再无去处,倒不如早做打算,投入山中,至少也可得封佛陀果位。”觉有情分毫不惧。
自她体内同样有大片的恢弘佛光绽放,那须弥山虚影也剧烈轰鸣起来,流露无尽禅唱与慈悲。
“众生之苦,多因不守戒律,放情纵欲?一家之言以框天下,真是浅薄的自以为是,在我看来可笑无比。
若如你这般所言,那本座教义更显正统,坏事苦厄都往众生身上丢,好处福报都是你们拿,还到过头说自己付出?你们付出了什么?嘴皮子吗?
一切有情皆孽不妄语,梦幻泡影空虚不妄言,忧怖涨落无常不妄乐,不纵欲,更是诸行了无生趣,你又何以教我?”波旬冷笑,身躯自菩提树顶走下,来到了觉有情面前。
霎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浮现,他的实力远超外界想象,更于须弥山上所知的不同,让觉有情心中一沉,但还是坚持着开口道“纵情纵欲终为祸,亦是红尘苦痛之源,苦海不可脱之根。”
“若不入红尘,不历苦海,不背戒律,如何堪破世事虚幻,照见真空妙有?”波旬步步紧逼,一下子与她达到了面贴面的程度,股股欲念扑面而来,扰乱她的心灵与意志。
仿佛有无数个她自己在低语,要尽情享受,尽情放纵,入世修行必然要入红尘,超脱苦海必然先入苦海,明悟戒律必须要先破开戒律,种种魔音呢喃让她身躯都开始摇曳起来。
“我佛慈悲,歪理邪说,不可乱我佛心。”觉有情勾连须弥山愿力,与己身合一,佛子之首的果位发威,顿时宏愿声声,半空似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