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我终于好了些。之前,医生一直不允许我和关牡林见面,只说他在重症监护室。
我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多次想溜出去看他,可惜我也下不了床。我动作一大,整个胸腔都痛。所以王文玥寸步不离地守在我床边,我根本没机会。今天他转了普通病房,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把我们俩放到一起了。
“阿林!阿林……”看到他的病床被推进来,我的眼泪已经溢出眼眶。“阿杭……别担心,我死不了。”他勉强朝我笑笑,唇色却格外苍白。还好,我们都还活着。
他的病床和我隔着一个床头柜,我们就这样远远望着。恰好正值中午,阳光洒在他身上,光晕使他变成一道迷迷糊糊的剪影。他清澈的眼睛,让我简直没有办法怀疑他说的话。但……“那把枪不是我们的。”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不断。
斐哥的确有理由骗我,而且很充分。但关牡林开枪的样子,分明是个老手,比我要凶猛果断得多。在生死关头,人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的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不该怀疑他的,他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阿杭,你还好吗?”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赶忙回了回神。“你别担心我,你伤得这么重……”说着说着,我的眼泪越漫越多。
“阿杭,别哭……”“你们两个牛郎织女,等会儿再腻歪。该吃饭了。”只见王文玥拎着两大袋子吃的,和我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我看他们俩倒是有点问题,我哥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王文玥。他受了重伤的妹妹还躺在病床上啊。
“易杭,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吃吧。”王文玥把餐盒盖子一个个打开,放在了我和关牡林的床上桌上。她把我扶起来,依靠在床头,就要动手喂我。
只见我哥坐在关牡林的床边的椅子上,死死瞪着他。“小子,吃啊,难道也要我喂你?”我哥撸起了袖子。“哥……哥……淡定,人家再怎么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关牡林的脸更臭了,就直直地盯着我哥。我哥的态度很现实地反映出,看到别人家的猪,拱了自己家的白菜,心情是不会好的。而我看着自己家的猪,想拱别人家的白菜,倒是暗暗窃喜。“阿林,吃饭吧。”我只好陪着笑,他终于朝我温柔笑笑,动手开始吃东西。
“易杭,你可要好好养病,好了也不许再乱跑了。那天你们被捞上来的时候,你简直不知道有多吓人。”王文玥夹了一块肉送到我嘴边,我也不客气的吃了下去。其实我的手已经没事了,但这几天她都坚持要喂我,既然反抗不了,不如乖乖接受。
“再晚几分钟,估计你们就没救了。幸好你连发三发信号枪,不然,警察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你们。”三发?……我只有一发信号枪啊!我看了看关牡林,他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显然,他当时已经意识模糊了,并不知道信号枪的事。
这相福岛,看起来还是有必要再去一趟。那里应该还隐藏着许多秘密。但,我有直觉,不能让关牡林知道。
我哥给我买了新手机,我也补办好了电话卡。所以在病床上的日子,我也不算是很无聊。直到几天后,我收到了夏林的消息。
“我现在在舟山,你出来我们见一面。”我偷偷看了看旁边病床的关牡林,他倒睡得很熟。我伤得没有他重,其实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我哥一直盯着我,不许我出去。
于是第二天,我申请了出院,在附近酒店开了个房间,也方便照顾关牡林。
我和夏林约在了一间咖啡厅,这家在二楼天台有一个景观位,只可坐一桌。夏林背了个黑色的大号包,往桌上一放,倒和我像个老熟人似的自然坐下。
“看什么呢?”她朝我笑笑。“我在想,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你正常的见面。每次都状况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