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刀,如同猿猴一般灵巧地向上攀爬,而城上士卒,则举起了石头重重地砸将下来,一根根擂木贴着云梯,秋风扫落叶一般地将上面的宋军撞下城去。更有烧沸的金汁倒将下来,烫得进攻者一阵阵的鬼哭狼嚎。
城下箭雨一阵接着一阵,城上士兵也是一排一排地被扫倒。
此时,士兵们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思想,只是机械地在重复着一个个的动作,脑子里唯一一个还在响的声音,便是长官的号令之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这样的一刻,人,与野兽,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王柱眯着眼睛,看着在马船之后,终于架好的火炮。
这是从江雄的战船之上拆卸下来的柞木炮。
用江雄的话来说,大概还能发射个发,就要散架了。
几十门柞木炮,每炮还能打个发,便是近两百发,足够了,至于这炮,看起来就是临时性的货色,损坏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听说在魏武军中,已经出现了铜炮。
等夺下了南阳,自己一定要向首辅要几十门来。
没的他东部行辕有,自己这中部行辕就没有。
进攻被打退了,第一轮进攻伤亡惨重,在凄厉的鸣金声中,悍不畏死的天狼军无奈缓缓后退。
城上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之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马船之后,数十门木炮之侧,一名军官大声吼道:“开炮!”
剧烈的爆炸之声响起,城下一团团白色的烟雾弥漫,将城下的宋军尽数遮盖。
而城上,一团团火光乍裂,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在他们最开心的时候,遭遇到了最为猛烈的攻击。
城下宋军退军的鸣金之声变成了进攻的猛烈的战鼓之声,刚刚还在后退的宋军顷刻之间便如同回潮的海水一般,再渡涌了过来。
新野守军只是听说过宋军有一种声如霹雳的威力极大的武器,但他们却从来没有见宋军使用过。
这种武器,只是在当初救援襄阳时,江雄的水军与刘整的汉江水师较锋的时候用过一次,然后便被束之商阁,今天,是他的第二次登场。
刘璟死了!
死不瞑目。
他斜斜地坐在女墙这衫,一道爆炸过后的铁片,无巧不巧地削过了他的咽喉。
新野城破。
五千余赵军战死数百人,受伤千余人,剩下的,尽皆成了俘虏。
随即,这些俘虏便被利用了起来。
江雄的水师驶进了白河,将天狼军装上了船,然后这些俘虏,便成了拉纤的纤夫,战船沿着白河一路向地,直逼南阳。
至于泌阳与邓县,王柱根本就没有理会。
那是范一飞与岳腾的事情。
不让这两支军队去南阳救援,将他们牢牢地拖住,等到自己与罗信、韩锬率领的军队在南阳城下会师,击破南阳之后,这两支军队自然便会不战而溃。
于鹄驻守泌阳,麾下有整整一万大军。
可是现在,他却进退维谷,当真是后悔得要死。
为什么要出泌阳呢,结果现在进退不得,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灭的下场。
听到宋军神兵天降,兵马已经抵达方阵,整个南阳一片慌乱的时候,于鹄第一时间便整顿兵马向南阳进发,要去救援在南阳的解宝。
他与邓钦一样,过去都是崔昂的心腹,但在上一次曲珍独力扼守新野之时,他们两人审时度势,及时援助了曲珍,并由此上了曲珍的战车,为把崔昂从赵王的位子上拉下了,也算是出了大力。
事后,二人倒也是被加官进爵,仍然驻守在泌阳与邓县两地,但两人终究还是心里有些发虚,生怕被曲珍抓住什么把柄便拿了下来。
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失了兵权,只怕接着就是要身首异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