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不再保留的攻击,法器、符箓、法术等像一朵朵爆开的焰火,妖艳而要命,蜂拥扑来。
年轻和尚朴实的面孔出现一丝无奈,远处的小牛鼻子道士不肯出手搭救,非得逼他犯大戒……罪过,罪过,小僧又犯嗔戒妄语了。
左手持着的木犍锤,往身前悬浮的普普通通木鱼轻轻一敲。
“冬”,声音不大,却在众多轰鸣声中清晰可闻。
这一下彷佛敲在人心底,连十余里外空中转向的张闻风都受到影响,他偏头看去,看到一道白光从五光十色的山头绽放,非常刺眼。
上空似有雷鸣滚动助威,缥缈、威严而沉闷。
所有攻击全部被那道扩散开来的白光反弹回去,悉数加倍还给众山匪。
攻得有多狠,还得便有多重。
与纠缠不清的和尚“打了”两个多月交道的众多山匪,有人吓得手足无措、目瞪口呆,有人反应极快,拼命启动保命的法器往山下斜刺里逃去,只想要离开和尚远一点。
不能往空中飞起逃命,这等威势之下,将尸骨无存。
谁又料到每回被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打得狼狈逃窜的和尚,是个如此厉害的高手?
他们的头领,坐镇鱼鳌岭的“青竹山神”亲口说过,和尚虽然有二阶后期修为,然而战力不行,是个善于逃跑、嘴上工夫了得的家伙,所以他们才会四处驱赶、埋伏和尚。
狂暴劲风扫荡,光芒乱溅,“砰砰彭彭”,惨叫声中一个个身影被席卷撕碎往四处落去,毫无反抗之力,残肢碎块和鲜血如雨抛洒。
眨眼间,刚才围攻得热闹的山头没有一个站着的,除了白光逐渐消敛露出来的那个和尚,光头锃亮耀眼,彷佛给天地间增添了一道光。
“罪过,罪过,小僧为了自保不得不动用佛宝神通,请佛祖饶恕小僧的杀生之罪……南无阿弥陀佛!”
年轻和尚满脸苦色,看着山头遍地血腥狼藉,他丢下手中的木犍锤和戒刀,双手合十,絮絮叨叨面向西方请求佛祖宽恕。
唉,想要放下屠刀救苦救难,怎地这么难啊!
一群蠢货坏他心境,他突然痛苦得面孔扭曲,眉梢跳动,竭力镇压心底滋生的杀戮念头。
数年苦修成泡影,和尚合十胸前的双掌青筋爆涨,气息起伏不定。
束缚他的困阵自不复存在,山头上树木草丛、连突出地面的岩石全部轰得粉碎,这还是和尚控制着没有全力爆发佛宝的结果。
有见机得早的数名二阶修为山匪,逃过一劫,身上受了不轻的伤。
他们滚落到山底躺着,动都不敢动一下,感受到山上一阵阵狂暴的气息,心惊肉跳,一个个在心底将他们的头领咒骂得万劫不复。
狗日的故意陷害他们是吧。
这么厉害的家伙,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能够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张闻风冷眼看着远处山头的突变,他没有任何想法,也看出了和尚面临的危机,似乎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
他猜测和尚隐忍着一直没有下死手,现在造成如此大的伤亡,应该是破了某种“心戒”导致反噬,他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也不知如何挽救要走火入魔的和尚。
别家的闲事,关他甚么事?
和尚的死活与他无关,即使躺在山底下受伤不轻满脸血污的谍子范崇风,他也没有要伸手搭救的意思。
甚至,他连热闹都不准备多看,对看得津津有味的驴子道:“走吧!”
驴子诧异不已,叫道:“观主,你……咱们要不要灭掉那些匪徒?”
它不是修心一派,没有看出和尚的危机,只以为和尚被逼迫得一次杀人过多,心中愧疚得脸都歪了。
在它心目中,和尚代表着正义一方,那些围攻的家伙自然是坏蛋匪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