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船老大一声令下,他一根竹竿很是能打。
有两个是练家子,连续几脚踢在空处,打不到敢讲道理的船工,恼火得几拳撂翻另外两名打不还手的船工,谁都知道柿子要找软的捏,也担心打得狠了,那船工暴起伤人。
二师兄看出那名结巴船工身手不错,看脚法和手势,是使长棍和长枪的好手,喝道:“都住手!”
听了这么久,他听明白是什么缘由造成的这次事故。
峣西河上三十里水虬滩,水急浪高暗礁密布,加上急湾众多,误了时辰,天色昏暗,再老练的船老大都不敢行船冒险,犯不着嘛,但是碰上一个贪财一个催得急的就要命了。
打乱拳的船客不敢太放肆,滴咕着骂骂咧咧又坐下来烤火。
年轻船工扶起鼻青脸肿鼻血长流的两位同伴,落得一阵低声埋怨责骂,没有吭声,朝夜空中的神仙大人抱拳躬身道谢。
二师兄摆了摆手,正待转身离开,看到船工抬头映照火光下的相貌,他愣住了。
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
奇怪啊,眉眼越看越觉着似曾相识。
二师兄从空中飘落到岸上,招手示意诧异的年轻船工走近前来,低声问道:“你叫甚么名字?哪里人氏?”
“回神……神仙大人,小人贱名张闻乐……望龙郡柏云县人氏。”
年轻船工比二师兄还高出半个头,拘谨着很显紧张抱拳回答,不敢抬头。
二师兄愣怔半响,难怪觉得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船工有些眼熟,居然是老张家的种,还是他一个辈分,这也太巧了,他忙问道:“你爹叫甚名字?”
望龙郡柏云县在峣西河上游,离这里至少三百多里水路。
能够意外遇到同宗,他肯定得插手船工将要遇到的大麻烦,船翻了,人死了,活着的船工逃不过流放劳役的责罚,判多少年可就难讲了,砍头不至于。
如果那些愤怒的船客商人使银子,后果可就难料。
年轻船工低声道:“我没有爹。”可能担心惹怒神仙大人,赶紧补充:“我娘没跟我说过我爹叫甚么名字,不许我问,小时候,偶尔听人说过一次,叫什么平枪张。”
说这番话,讲得很利索,一点都不结巴。
二师兄脑子里像五雷轰顶,不会这么巧吧?不会吧!
老瘸叔很早以前在江湖上有个匪号,就叫做“平枪张”,很俗气的大路货绰号,每回喝酒都要听瘸叔念叨几回,大名鼎鼎,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二师兄到底是个稳重人,不是驴子那种沉不住气的,有点大事喜事恨不得扯着嗓子叫得满世界知道,他压下心头激动,微笑道:“我看你手上功夫不错,擅使枪吗?扎几枪给我瞧瞧。”
伸手朝七八丈外的火堆柴火一抓,摄取来两根噼柴,双手抓着柴火对着一拧。
将凑合起来约八尺的木棍递给惊讶的年轻船工。
年轻船工看着神仙大人温和鼓励的眼神,没有恶意,让他油然生出信任和亲近,多少年了,一个人孤单单漂泊求生,受尽白眼,尝遍人情冷暖,无数次在码头打架受伤,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吃一口肥肉片子。
他都差点不记得世上还有如此让他“如沐春风”的眼神。
船工鼻子一酸,差点红了眼眶,忙接过木棍,稳一稳情绪,把不合手的木棍当枪使,对着树木空隙扎了几个枪式,听得神仙大人口中念的“青龙献爪势”,“高吊四平枪势”,“中四平枪势”,“铁牛耕地枪势”一一使将出来,中规中矩。
中平枪流传甚广,江湖上会这门枪技的武者不少。
用得好的使枪高手,必定对其中某些招式有其独特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