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人少生僻的山道,张闻风施展轻功赶路。
不到两刻钟便绕到希岭县城西门外。
对守门士卒出示度牒,顺利进城后,先寻一家老字号汤饼店。
坐下来叫了一大碗热腾腾红油汪汪、盖着一两削得薄薄酱肉的汤饼(面条),把缺乏油水进补的肚子填饱,花费他十文铜钱。
歇息一阵,张闻风起身用左手扶着斗笠,压低檐子,穿行在人多繁华街道。
熙熙攘攘的市井生活气息,似乎与他没甚干系。
身在其中,竟然像是离得极远,过客路人一样,不受旁人热闹干扰,沉浸在看不见的自我之中。
张闻风有些奇怪自己的状态,难道是受化炁修道心境影响?
待事情落定,回去了得好生到密室翻翻书册。
没人指点,还好有师祖留下的书籍参看。
来到与县衙半街之隔的希岭县道录分院大门前,这里没有高大石雕兽,没有仆役守门,贵气朱红大门敞开着,清清静静,叫花子经过都不敢多停留。
他以前随师父来过好些次,对里面不陌生。
将戴着的斗笠拿下来用青索系到背后,整了整头巾衣袍,抬左脚迈过尺高门槛。
自左绕过壁照,正前方是一片青石铺地空旷坪场,场坪中间用黑白石子镶嵌出巨大太极八卦图形,听师父说过,那是五百多年前传下来的守护阵法。
往左边环廊走去,靠院墙一面的房间大多紧闭。
敞开的房间里有些三两人手谈喝茶,有些独自抄写,对外面路过做道士打扮的张闻风,没做理会,各行其事。
张闻风一路走到最里面,往右拐弯的长廊第三个房间,里面有两人对坐聊天。
敲了敲敞开的红漆木门,张闻风抱拳:“福生无量天尊。打扰两位道兄,请问颜院主可在?”
他记得这间面积不小的房子,是颜院主处理公事的厅堂。
颜院主与他师父交情不错,喜好清谈玄学,他随着拜访过多次。
房间茶几前左边那人看着约三十余岁,四方脸庞,一身青缎道袍,戴纯阳巾。
右边那人穿着绣银虺蓝色道袍,约莫二十七八的年岁,头戴偃月冠,白净面皮一副好相貌,下颌短须,站起身掐子午诀抱拳回礼:
“道祖慈悲。颜院主前些日子调去郡城另有任命,不知道友可是有事要办?我是本分院新任院主伍乾平。这位是新任巡寮执法卫傅孤静道友。”
礼节周全,连边上的人一并介绍了。
叫伍乾平的男子不动声色打量门外的年轻道士。
走得近了,能隐约察觉到对方身上微弱元炁波动,这地方不错,才上任不久便发现了一个化炁境同道。
“怠慢。希岭县下辖仙灵观道士张闻风,见过伍院主,见过傅道友。”
张闻风重新与两人见礼,从袖内拿出自己的度牒,双手捧递给伍乾平。
道家修行者除了跪拜道祖、师父,对职务高者、修为深厚者一律行抱拳礼,以示众生平等,对同门长辈或德高望重者可行圆揖礼,以示尊重。
然道家在接人待物,出行穿衣,说话坐卧等方面却有讲究。
是为严己修心。
张闻风前世自小熏陶,他很是适应,而且他发现,不管前世还是这世,道士大都相貌清癯、气度轩昂,卖相很不错。
当然长得像屠夫满脸横肉的道士也有,不能以貌取人,然却极少极少。
肥头大耳富态者多是和尚,此为闲话不提。
他能稍稍察觉五步外的两人身上不同寻常气息,与他体内元炁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