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个表情?”
赵素顿了一顿。
云想衣摇摇头。
赵素寻思:“虽然说吧,有些人确实是有那些古板的念头,非要讲个门当户对,根本不懂得人本身才重要。要论从前,你跟威远侯的身份是差了许多,但是现在,你的学生,我,已经是准皇后了,不久的将来,你就会荣升为光荣的皇后的恩师,这个身份,再也没有配不得的了。所以你放心,要是看中了,我来做这个媒。”
云想衣绷着脸:“你这是让我办事呢,还是要帮我做媒呢?”
“我觉得双管齐下也挺好。当然,我只是机会,看不看中还是你自己作主。”
云想衣翻了个白眼,想了下后,顺手抄起桌上一坛果子酒,再深深看她一眼,走了。
赵素靠入宽大的椅背,收起一条腿支在凳子上,拨着手指头数起皇帝归京的日期来。
……
皇陵的山风里,皇帝顺着甬道跨进门,眉间拢着浓浓郁色:“遇难的那些人家都安抚好了吗?”
庆云侯与韩骏等人跟随在后:“全都已经到位。包括几个身故的犯人,也已妥善入葬。身在皇陵的所有官兵工匠犯人,无一离开地管辖区域。工部也堪察过四面,再有大雨,也确保不会再发生坍塌。只是,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至今还没有确切证据。”
一句话说得廊下气氛又凝滞起来。
“皇上!王胤带人堪察地形,现正回来了!”
佟绪快步到达跟前,响亮的声音划破了这股沉寂。
皇帝抬头,只见那边走来的一行将士,为首着盔甲的年轻武将魁梧高大,到了跟前即朝他俯下身来:“臣参见皇上!”
“何事!”
“回皇上,臣这两日带着人沿着皇陵四周从细查找,昨日夜间,意外在地宫西北方向两里处发现一处向北而去的马蹄印,而就在方才,位于地宫西面两尺深的一处泥土里,还发现了一点硝末!”王胤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方包着的白帕,展开后和着黄色的泥土,有些黑灰色的土壤。
韩骏立即接在手上,凑近鼻尖闻了闻,而后神色大动,递给皇帝:“确实是硝!”
“哪儿发现的?”皇帝也接在了手上。
“就在前方!”王胤朝着来时方向一指。
皇帝顺势看去,然后果然抬起步伐。
大雨停歇几天以后的泥土还是软的,但已经不见水迹,表层的土壤也干燥了。皇帝踏着草丛下山,到了石基上,仰首再看过去,地宫已经清理完毕,工匠们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那十几条人命,仿佛就这么翻篇成了过去。而山风正轻拂着漫山芳草,明明盛夏,却有着几分入秋的意味。
顺着王胤的指引到达目的地,地上散布着一堆刨松的黄土,中间混杂着些黑泥,他蹲下去,抓起一小撮在指间细捻,然后闻了闻。
“这些硝数量不多,应该属于遗落。”王胤也在对面蹲下,然后指着四周:“早几日雨水多,地上都是稀泥,臣便留住周围最近的这块地没让动,到这两日连出了两个大太阳,水没了,臣才让人动手,细细寻找,果然就在此处发现了猫腻。
“臣已核实过,皇陵建设不需要用到硝石!”
“工地不用硝石,那就只能是外来的了!”庆云侯的声音里也透露出了激动,“事发在大雨天,雷声轰鸣,爆炸声和着雷声本就不明显,雨水和泥泞味也掩盖了硝烟的味道,而最近距离看到这幕的工匠都丧生在地宫里,若没有物证,那么久而久之此事也就只能被传为天灾!”
皇帝目光一点点变得锐利,略沉吟后他把土撒了,寒脸接过佟绪递来的帕子站起来:“有更多线索吗?”
“还在查!追查马蹄印的士兵已经往北追出十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