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无奈吃了这块鱼肚子肉,然后斜眼看着对面:“您可好好瞧着,看我毒死了没有?”
不但毒不死,而且还很好吃。鱼肉非常鲜嫩,应该是才从河里捕上来的。采用的是红烧的方式,雪白鱼肉裹上些许酱汁,说句唇齿留香也不为过。赵素又吃了一口,然后又拿干净筷子,挑了块刺少的肉给他。
资本家的毛总算给捋顺了,吃了几口后,皇帝问道:“今日什么缘故,文书没有签成?”
他不提起这事,赵素都快忘了。
当下恨恨地放了筷子:“工部又出幺蛾子,在原先呈给您看过的文书底稿上又增加了一条,说是将来船坞不管遇到什么缘故的事情影响工期,都要船坞赔偿,赔偿金额还不低。不过有一说一,我觉得这事跟何纵关系不大,应该是曾沛英憋的坏水。”
皇帝细嚼慢咽:“曾沛英是何纵的下属,按理说是不可能违背何纵命令的,添加出来的这道条款,与其说是欺负人,莫不如说是为了钳制邬兰凤。如果知道文书签了,那为了不赔偿巨额赔款,关于脱离林家的事,邬兰凤就不得不慎重考虑。”
说到这里他放下筷子:“韩骏。”
就听窗外韩骏的声音传来:“属下在。”
下一刻窗外一道人影闪过,然后韩骏就绕到船头走了进来——原来他一直都在河滩上!
“去查一查曾沛英与沧州知州的瓜葛。”
韩骏领命而去。从始至终脸都低垂着朝着地下。
赵素收回目光:“您怀疑曾沛英背后是有利益驱使?”
皇帝喝了口茶:“你也可以说说你的看法。”
赵素凝眉:“何纵这个人一向看不惯女子自立,此番能够替朝廷解决造船困境的只有程云慧的船坞,跟女人平起平坐地谈判,而且在他们看来还要纡尊降贵地亲自前来,他们心里肯定不爽。何纵被我骂得架在台上下不来,曾沛英为了巴结他,自作聪明来上这么一出也有可能。”
说完她想到对面这个人才是官僚头子,又说道:“当然您说的也很有道理,邬家那些旁支还林家这边都是不缺钱的人,在地方上官商勾结也是屡见不鲜。”
皇帝斜睨:“你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拍个马屁。”
赵素嘿嘿笑着,麻溜地又夹了一块鸭肉给他。
……
玉簪赶在邬兰凤喝完茶之时回来,把话回禀了:“传了话给太太,太太说,奶奶想的周到,林家这边确实不安稳。太太让奶奶拿定了主意就去做,她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驿馆也去过了,但驿馆里的人说,素姑娘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奴婢担心奶奶等得急,就先回来了。”
邬兰凤想了下:“既是如此,我们便去上房。”
林燮的母亲李氏不到五旬,还很干练,此时正在窗下看账本。“听说你上晌去州衙了。”
邬兰凤道:“邬家接了单生意,我帮着去签文书。”
李氏把账本放下来,“你娘家的事自有您母亲做主,如今你是我们林家的人,该把心思多放在林家,相夫教子,这才是你的本份。这些年你也一直没再怀上,哥儿姐儿虽然不是你生的,你也得尽到嫡母的责任才是。如此燮哥儿才有可能回心转意不是?”
邬兰凤抬头:“他会不会回心转意与我有何相干?太太认为我有必要低声下气求她垂顾么?”
“你这是什么话?”李氏直起腰:“你身为妻子,难道不应该求得丈夫的怜惜?”
邬兰凤冷哂:“我不稀罕。”
“你!”李氏站起来。
邬兰凤侧抬首看着她:“我非但不稀罕,此番过来,还是有话跟太太说的。我娘家如今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邬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必须去做。可我每日往返林家与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