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下唇，努力不发表意见。

但她忍不住啊！

“太后已经为大梁女子做出了伟大贡献，如今皇上当政，剩下的事何不让皇上代替您完成？”

“他代替？”陆太后凤眼轻挑，“他生下来就是万人之上的皇子，后来又是太子，再后来又成了天子，他从未经历被男尊女卑的思想毒害，指望他接替？除非他早日找到个像本宫这么能干的皇后，我来指望指望皇后还靠谱些！”

陆太后没好气的口吻，让赵素忽然回想起小时候，自己犯了错误，奶奶一面数落她，一面还给她做爱吃的桐叶粑粑的样子。

恼是恼的，爱也是爱的。

这么说起来，陆太后与皇帝之间的分歧就还不算要命。毕竟能让大女主疼爱的孩子，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一切的矛盾，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这大概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要没到罔顾母子情分的那步，颈上这个人头大概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有危险。

皇帝后宫竟然还没有皇后，诚然让赵素有点意外，她记得小说结局时，皇长子已经在皇帝登基前出生了，按照昨天云想衣透露的时间线，那皇帝起码得有二十出头，还没成亲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但是话说回来，陆太后要办的这事毕竟不是什么坏事，非但不坏，而且还算行善积德，她实在也找不出理由强硬反对。

看到陆太后放了杯子，她说道：“这么说只要能保得花月会顺利举办下去，这事就算成了。”

“理论上这样没错，只是眼下就有人不想它再举办下去。”

“……这话怎么说？”

陆太后从氤氲的蒸汤那边看过来：“封建思想荼毒蔓延了这么久，在有些人脑子里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怎么不可能消除殆尽，总会有些人对女人翻身感到不适的。

“当那些顽固不化的家伙发现不能像过去那样可以在女人耀武扬威，去听个戏，戏子不捧他们臭脚，去青楼，连青楼里的姑娘也开始挑人接客，他们觉得颜面扫地，认为女人们是有圣旨撑腰才变得不听话，才动摇了他们的纲常，这个时候他们当然会反对。”

赵素讷然：“可是我所见所闻，都是社会安定，女性能自由从业的景象。并没有看到有人起夭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