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某些密奏就连内阁都不经过,直接呈递到朱祁镇面前。
沉忆宸的这份求情奏章,就是走了内阁直呈御桉的途径,司礼监秉笔太监看到了也不敢拦截,赶紧过来向王振禀告。
“此子真是得寸进尺,以为有了勋戚撑腰,咱家就不敢动他了吗?”
此时的王振是动了真怒,甚至还有自己一番好意被践踏的侮辱感!
王振自认为对沉忆宸可谓是仁至义尽,在他还是一个区区贡士的时候,就亲自拜访拉拢,诚意方面做到十足!
要知道别说是贡士了,绯袍大员想要拜访王振一面,都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多少官员觍着脸想要投靠在王振门下?
在自己亲自拉拢被拒的情况下,王振依然没有选择翻脸,反而还帮助沉忆宸铺平了仕途道路,独得圣眷恩宠!
结果呢?
不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沉忆宸此子面对自己的二次拉拢,却依然选择拒绝,现在更是公开上疏唱起了对台戏。
古之农夫与蛇也莫过于此,堪称十足的白眼狼!
“王爷爷,如今勋戚集团公开站队沉忆宸,而于谦又是兵部侍郎,这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能混到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蠢才,他看到沉忆宸上疏奏章的第一反应,跟现在的王振可谓是一模一样。
正常人不可能冒着得罪权宦的风险,去帮助一个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人,那么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可能跟沉忆宸背后的勋戚集团有关联。
现在问题就出来了,勋戚集团到底想要做什么?
“隐情?无非是承平日久,那帮武夫蠢蠢欲动。当初跟兵部尚书王骥联手,开创了以文官掌武事封爵的先例,现在又打算从兵部找寻突破口了。”
在王振看来,沉忆宸的特殊身份,相当于帮勋戚跟文官之间搭建了一座桥梁,使之有联手的可能性。
但是文武之间隔阂相当深,并且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利益矛盾。武将勋戚一旦势大,就意味着文官式微,反之亦然。
不过王骥的出现,打通了文官转为勋戚的渠道,让两者之间有了利益共同体。只是这条渠道相当窄,唯独掌武事的兵部文官,才有机会完成身份转变。
很明显于谦兵部右侍郎的职位,被勋戚集团所看中,他们想通过这个契机,逐渐染指六部中的兵部。
等到日后沉忆宸再进入到阁部,那勋戚集团就真到了势不可挡的地步。
“王爷爷,那咱们该怎么做?”
听到这声询问,王振脸上流露出一抹狠厉神色回道:“沉忆宸此子是关键,断不能留!”
说罢,王振就起身朝着文华殿方向走去,不管朝中势力怎么变化,掌控住皇帝才是关键!
此刻文华殿内,朱祁镇正在审阅着沉忆宸的求情奏章,内容文字极其朴实无华,如同表格般一条条阐述着,于谦十五年来在河南、山东两地的政绩功劳。
要知道于谦担任晋豫巡抚期间,两地单发生旱灾的年份就多达十三次,堪称是一年一旱。水灾就更不用说了,河南乃黄河流经区域,想要不发生水患那真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可就这么十几年下来,河南、山西两地却没有发生过一次大规模动乱。相比较东南局势恶化,就能清晰对比出于谦的行政能力了。
而且身兼两地巡抚,于谦在任期间不得不在山西河南两地来回奔波。古代可没有现代的飞机、高铁,每一次跨省份都得翻越一回太行山,一般官员压根受不了这种苦差事。
偏偏于谦硬生生的扛了十五年没挪窝,最后实在无法忍受思念家眷之苦,才选择离职回京。
于谦在任期间的功劳跟苦劳,已经不需要沉忆宸在奏章中用什么夸张的形容词,或者奢靡的赞美词。只需要把事实给描述出来,他相信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