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的织房是关起来了,但郑氏几个常在织房忙碌的女眷,还会经常来清扫,所以当苗婆子换了衣服走入织房的时候,脸上难掩住满意的神情。
苗婆子道:“房子挺好,织机真是太旧了。”
郑氏道:“这些年北方到处战乱,找这些织机还费了一番功夫。”
苗婆子叹口气:“谁说不是呢,都不容易,大齐才建朝多少年?之前还不是打来打去的。”
郑氏是陈家村所有女眷中手艺最好的,谢良辰看着织机一筹莫展的时候,还是郑氏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郑氏道:“这新织机和纺车我们从前没见过。”
苗婆子笑道:“不要说你们,我也是才见,是你们花大价钱买来的。”要不是看着陈家村花了这么多银钱置办纺车、织机,苗婆子也不会跟着前来。
郑氏有些惊讶:“您……”
苗婆子道:“虽然才见过这样的纺车,但与我从前用的也差不多,就是多了几个锭子,都能学得会。”
郑氏开始还在想,真的只是多几个锭子的事?看到苗婆子脸上的笑容,她这才回过神来,苗婆子这是在与大家说笑。
苗婆子道:“不用慌,既然我来了,就能教的好,不过老婆子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花大价钱买最好的纺车和织机?差一点的要便宜十几两银子。”
陈老太太心口一疼,终于知道那些银钱外孙女都花到哪里去了。
不过在人前还得佯装镇定,陈老太太上前拉住苗婆子道:“您刚来不知晓,我们家丫头喜欢折腾,从前为了打一个农具,硬是花了好多时候做了个风匣子。”
听到风匣子,苗婆子惊诧地道:“那风匣子是你们做的?如今都传到了邢州,我那侄儿四处走商,有人请他从赵州买几个风匣子回去。”
陈老太太爱听这话,瞧瞧,她外孙女的手艺传到那么远去了,想想这些好的,她的心就不那么疼了。
苗婆子在人群中找陈老太太口中的“丫头”,着实不难认,因为陈家村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一个人身上。
苗婆子笑着道:“买好东西是有用处,纺出来的东西好,织机织起来也细密。”
谢良辰跟着笑。
陈子庚十分明白阿姐的心思,阿姐之所以会买最好的纺车,那是因为改起来会更容易,瞧着阿姐看那些纺车图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将纺车卸得更零碎些。
趁着陈老太太带着苗婆子在村子里四处转悠,陈子庚挤到谢良辰身边:“阿姐,你要改纺车吗?”
谢良辰看着阿弟眨动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嗯。”
不改动纺车就不会让四舅舅带图回来。
“这么大的东西不好改吧?”陈子庚道,“虽然初二哥他们都学了木匠活儿,但恐怕也帮不上太多忙。”
谢良辰道:“是不容易。”
陈子庚眼睛一亮:“我听先生说朝廷有将作监,里面的军匠都很厉害,阿姐若是让人帮忙,不如……我去寻宋将军,赵州不是就有将作监吗?一定少不了这样的人。”
当时做风匣子没有大动干戈,因为谢良辰笃定自己做得出来,找军匠还要做一番解释更费功夫。
纺车、织机不同,可能光凭她和四舅舅很难做好,但谢良辰也没想过要直接向宋羡求助。
“不用,”谢良辰道,“我和四舅舅做一做再说。”
陈子庚应了一声,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既想让阿姐和四舅舅做出来,又不想他们做出来。
如果做不出,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宋将军请来陈家村。
苗婆子和陈咏义去歇着。
陈咏胜将孙家村、北山村、大柳村的几个里正请了过来,大家一起看了新的纺车和织机。
孙阿爷跟着孙里正一起前来,如今几个村子都十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