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撞到人。
那人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抬头看过去,愣住了。平宁将她上下打量了下。
“郡主!小的不是故意冲撞,小的…”
平宁松了手,将她跌至她脚畔的药箱拎起来递过去。“陛下晕倒是国事,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去吧。”
沈知舟那时还年轻,只比平宁大两岁,刚进宫不久并没有经验,也不知这种场合该如何应付。此时得了话,松了口气,接了药箱道了谢立刻跑没影了。
沈知舟走得急,也没有注意到今日的平宁郡主身边竟连一个侍从都没有。她走后,平宁披着狐裘望了一眼阴云汇聚,邪风渐起的栏外,抬步朝正阳门——战报入宫必入的第一道宫门走去。
陛下龙体有恙,太后、妃嫔、还有某些“委以重任”的皇子都赶到殿外待命守候。萧楚澜在宫中可有可无,这种热闹他便不去凑了。回头去找平宁,结果平宁身边的女官侍从却告诉他郡主不见了。
陛下的事如今是宫中的头等大事,他们不好惊动,只能四散开去找。
战败的消息传至王都,平宁这时候不见人绝不是意外。
萧楚澜握紧手,心里一紧,转身也去寻人。
他走遍宫中各处,始终找不到她,天气越发的阴沉,眼看就要下雨。他找了多处,背后贴了一层汗,将大氅解了扔到一边,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由快步到小跑。
他先天不足,这两年虽说有平宁陪着调理,少挨了些折磨,身体有所好转,但比起普通人还是差了点。跑着找了一段路程后,便已经有些不支,眼前发黑,不得不扶着墙。
他靠着宫墙硬撑着,面色苍白,抬头望着那一截从上方延伸出来的枯枝,一股不甘涌上心头。不知有多少次,他都无比怨恨自己这副派不上用场的身体。
他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却意外在正阳门和启明门之间的天桥上看到她。
“平宁——!”
他竭力喊出声,那人闻声看过来,当看到他在这里时不由一愣,很是意外。
她要下天桥过来,萧楚澜也起身踉跄地跑过去。平宁一把扶住他,他连外衣上都是冰冷的。
“萧楚澜,你来这做什么?还穿这么薄,找死吗!”一边说,她一边解下自己的狐裘踮脚披在他身上,嘴里还不忘训斥唠叨,这让萧楚澜不安的心稍微平复了些。
“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药要记得按时吃,天冷了就多穿点…”
萧楚澜越听越不对劲,她这话就好像在叮嘱自己,以后她不在了他该如何如何。
一把抓住她的手,眉间一凛,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平宁移开视线,过了会儿。“我要出宫。”
“现在?”
“嗯。迟了,怕是就出不去了。”
见萧楚澜有些不解,平宁抬眸道“数月前,我崔表哥回宫那次我问他我爹如何,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说侯爷还好。”
“你觉得这是实话?”平宁垂下眸,“我已经许久未收到我爹来信,若是真的还好我是不会问的。不管如何,陛下隐瞒军情是真,若不是十万火急也不可能由我表哥亲自赶回王都。只怕那会儿,战况便已经…。至于我爹…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日之后,我一直在等出宫的时机,看如今的局势,今日应该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么?
她缓缓抬起头,上方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砸在她脸上,沿着脸庞滑落。
“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回王都,我爹他们却还未有消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便绝不会放任敌方的铁骑染指我朝的土地半分!”
少女铿锵道,“若非战胜而归,必将马革裹尸,此乃家父平生所愿。所以,下一道传回的消息,必然是——”
哒哒地马蹄声越来越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