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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舟发现从她说她来章栖宁开始,下人们就不太敢跟她对视,就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若说这是章家的待客之道,未免也太谨慎了,怕是与章栖宁有关。
沈知舟心里叹了一口气,“这里原本就是这样吗?我看着梅树的树龄似乎有些年岁了,而且不像有人打理过。”
“啊,这个啊,本来是没有的,三小姐搬来这里住后同二少爷要的。也不让园丁修剪,院里的下人平时连浇水都不用呢。”
“这应该是三小姐的生辰礼,指定要深山里看到的这几棵,二少爷亲自带人挖了运回来的。姑娘,前面就是,小的就先退下了。”
他似乎很抗拒接近这里,沈知舟会意。“有劳了。”
沈知舟绕过一个转角,穿过薜荔丛生的白色圆拱门,院内章栖宁睡在白海棠花下,丫鬟在一旁帮她轻轻摇着吊床,一片岁月静好。
丫头注意到沈知舟,走过来道“是沈姑娘吧,小姐睡前吩咐了,若她没醒就先给您上点茶水点心。”
“不用了,她好像醒了。”
“哈啊——”章栖宁打着哈欠坐起来,抹去眼里的眼泪,刚睡醒有些犯迷糊,偏头看向沈知舟,朝一旁丫头道“渴”
沈知舟“”
“小的这就去准备,三小姐稍等片刻。”
自从赵芊芊的事之后,章栖宁院里的人下意识地观察章栖宁的言行,发现三小姐没事就一个人坐着看看书,发发呆,生气了也是一会儿就好,只不过早上刚起来的时候眼神有些吓人,大概是有起床气。倒也没听说的那么夸张
加上之前被赶出的人大多是大小姐撵走的,总之,现在大部人都觉得三小姐就是小孩子脾气,他们哄着就是了。
“东家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沈知舟走过来道,将带来的书交给章栖宁。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章栖宁勾了勾唇,周身的气场没有因为和煦的春阳温暖半分。“比书局那次更早之前,我们有在哪见过吗?”
沈知舟微愣了下,“东家怎么这么问?”
“你第一次见我时,眼神里就没有初次见人时该有的感觉。
一个人的音容相貌,家世背景乃至身份都有可能改变,唯独不变的是她经历的一切在她血肉中刻下的痕迹,通俗来讲就是一个人的气质吧。
可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见过你才对。明明是人,却没有丝毫人该有的生气,这么特别只要见过一次,我是不忘的。”
沈知舟笑了笑,章栖宁的话没有惊动她内心的波澜,依旧如镜一般平静。“那又怎么样呢?活在世上只要互不干涉不就好了,何必计较那么多?”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这个人不信一万,只信万一,从不认为这世上存在巧合。”
“东家,谨慎过头了。”
翻开书,章栖宁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传奇话本?这世上有的事可比话本里说的还要传奇。霍白就是你要找的人?”
沈知舟坐在一旁,垂下眸,闪过一丝黯然。“他不是。”
不是吗?
章栖宁“我看你梳的发髻是已为人妇,霍白追求你,我还以为你们”
“发髻啊”沈知舟苦笑道“这是为我未婚夫梳的,成亲前,他失踪了。”
未婚夫生死未卜,既还未出嫁倒还可以退婚。可她愿意梳这样的头发,对那人想必是有情的。
章栖宁“你没有答应霍白,但你也并不讨厌他。”
“因为他们俩很像,但终究是不同的。”
沈知舟深吸了一口气,见章栖宁靠在一边又有了睡意。“三小姐看起来很累,我就不打扰了。”
“嗯”
沈知舟见章栖宁身上的毯子快要掉下来,便好心抬手帮她重新盖好。衣袖滑落,露出手臂上一点红色印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