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诚和展隋玉一起进到案发现场,他道“听公子刚刚的语气,我倒是突然想起章姑娘。”
栖宁?嗯,直截了当,把人噎个半死的确是她的风格。你别说,这招不光管用,说完心里还挺爽。
况且衙门里的人谋这个差事养家糊口,说白了也是普通老百姓,没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上天入地。
“该庆幸,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当陷入危险时还有衙门在。”
“公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就拿廖捕头你来说吧,每月仅拿一点微薄的俸禄,就能奋不顾身去救人。这种事若没点大义凛然或是舍己信念的话肯定是做不到的,平时虽然不说,但我对廖大哥还是很敬重的。”
听他这么说,廖子诚面上怪不好意思的,有些僵硬地摸了摸后脑勺。“公子谬赞了,在下职责所在罢了。”
“话虽如此。”展隋玉负手叹道“不分清红皂白地把责任推到咱们身上就是扯淡,不好让大家伙寒了心呐。被骂惨了谁还乐意干这行?到那时候百姓出了事才是真的只能自认倒霉。”
廖子诚注意到了,展隋玉说的是咱们。他办的案子大大小小也有不少,今天这样的场面也不是头一回见,真的是有苦难言。
他也动摇过,毕竟在苦主嘴里自己也太不是个人了。他没那么洒脱,能不把那些难听的话放在心上。放在心上吧,跟自己过不去;不放在心上吧,自己又看不过去。如果对受害人家属的痛苦都无动于衷,还怎么设身处地,尽心办案?人性使然呐,只能夹在中间度日了。
到最后,展隋玉总结道“咱们的人都太不会惹事了,最后还得我出马。我说这官威该摆还是得摆,别让人家觉得我们好欺负。廖捕头,你回去带头训练啊。”
训练什么?学习怎么摆官威?
廖子诚嘴角抽了抽。
展隋玉进书房后先是将里面扫了一圈,窗户都有好好关上,臧锦添尸身被发现前门也正常关着。
臧锦添闭着眼,后背靠着椅背,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扶手上,脖子上的勒痕如前六人如出一辙。
案上的账本半开着,其余看完的,没看完的分别一左一右垒得整整齐齐,地上也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打斗或挣扎的痕迹。
展隋玉走过去,才发现臧锦添脚边掉落了一张半展开的画卷,画面上露出一角画中人的衣袖。
他拾起来展开一看。
画中的女子娉袅温婉,一袭样式简单的淡蓝色衣裙,海藻一般的长发用一根同色发带随手松松低扎在身后,撩开柳帘抬眸看过来,微笑的眼中透着不谙世事的单纯。
这画上的地点是宿州出城不远的吴清河。
“真好看啊。”廖子诚看着画上的人道“公子,这画上的人该不会就是”
“臧锦添的亡妻,胡氏。”之前看臧锦添拿过这幅画轴,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而且就之前调查的结果来看,臧锦添房里不会有其他女子的画像。
这便是臧锦添最后看到的东西。展隋玉轻叹了口气,合上画,简单的查验了臧锦添的尸身。
纤细的指痕,而且就和之前一样,大小也比成人小上许多。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展隋玉还是不由往凶手可能是一个孩子的方向考虑。
“王氏在外闹成那样,黄氏怎么不见人影?”
廖子诚“黄氏一听到这消息就吓晕过去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臧秉华呢?他爹死了,他也不出来露个脸?”
说到臧秉华,廖子诚都觉得有些荒唐。“他昨晚和人出去喝酒,天快亮了才回来,现在还跟一滩烂泥似的醉在床上,脑子不清醒的很。通报的下人被他用枕头给砸了出来,我估摸着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爹死了呢。”
展隋玉“呵”地轻笑了声。母亲另有目的,妻子怯懦不堪,儿子醉生梦死